木子易从窗前缩回脑袋来,那明月山庄对他来说道实际上就是一个泡影而已,不过满足于他内心的渴求,以获得现世的安慰而已,关键的是现在要怎样才能发财。这是有关键的问题。
所以从口袋俩掏出几张彩票来看着,琢磨着上面的号码,问沙里七道:“老沙,你那看哪张是五百万?”沙里七说道:“下一张就是。”
木子易就不理睬他,自个儿在那里琢磨。不久之后都感到饿了,似乎穷人的肚子要饿的快一些,沙里七现在就有这种感觉,两个人就走出去。
木子易询问沙里七吃点什么,说道好像什么都吃腻了,就差没吃过人肉了。沙里七看着他腆出来的肚子和宽大的腮帮子,恨不得给他腮帮子一拳,真是饱食终日,无所事事。他还饿着呢,况且现在胃口好得很,就是一头牛都吃得下。
来到柳直街上,看见鱼香味饭馆就一脚迈进去。两个人在一张乌油油的桌子旁坐下。一个少妇走过来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问他们要吃点什么。
木子易木子易就点了一个砂锅老鸭汤,眼睛看着那个少妇的背影。
“真是没意思!”木子易又开始发牢骚了。沙里七问他什么没意思。木子易说生活乏味,像白开水。
两个人就在那里干坐着,抽烟,喝着苦荞茶,不着边际地说道话。
沙里七仔端起苦荞茶,那颜色黄黄的,像是黄汤一般,他即刻便联想到他干过的那些荒唐事情,即刻就不安起来。服务员把啤酒拎过来,酒一股脑儿地往肚子里灌啤酒,这让他好受一些。
“没有人知道将来会怎样,”木子易说道,“忘记吧!”
“忘记?”沙里七仿佛吃了一惊。
“电影里说道,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木子易说道,沙里七沉默,这证明木子易说的很有道理。……那幅油画,那个姑娘,那荒唐的举动……沙里七心如乱麻。
“都是过去的事了。”木子易又说道,听木子易那口气就像是导师一样语重心长、循循善诱,电视上的综艺节目总是有这样的导师,东一个道理洗西一个道理,像清谈家一般,叫人厌烦。
沙里七干咳一声。……那一幅画杳渺深邃,那些紊乱的、毫无章法的线条、艳丽的色彩……隐隐约约,不可触摸……沙里七喝了一口啤酒。那虚幻的世界与他的yù_wàng似乎有不可割裂的关系,就像沉渣时常泛起。
他只顾埋头喝酒。木子易也埋头喝酒。
不久汤锅端上来了。木子易动了动筷子,一些胃口也没有。
沙里七却不管三七二十一埋头苦吃,一个劲地将那些食物一股脑儿往嘴里塞,额头冒汗,满嘴是油,腮帮子鼓凸,像老牛吃草。把木子易看呆了,说道:“你猜我今天看见谁了?”
第6章 要靠借钱度日
“啊!”沙里七抬起头来看着木子易,像是很吃惊的样子。
“田琴!”木子易扶了扶眼镜,端过茶来啜了一口,叹了一口气,说道,“今天,季元朗请我吃饭。他本是我大学时代的同学。他现在是个富二代,家产上亿,在明月山庄购置了地产。我们聊起了大学时代,毕业后各自的情况。这时候一个女人匆忙地给她送来一份重要文件,说道是老公陈仁交代的!季元郎叫她田琴。田琴,我一看就知道是她。于是就询问季元郎田琴现在的情形,原来季元郎同住在明月山庄。”
沙里七已经喝了两瓶啤酒了。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很犟,像患了肩周炎,想扭过来也很费劲。
偏偏木子易还在那里说道,就好像不吐不快似的。“明月山庄我有谁不认识。陈仁,白付豪,季元朗……”木子易嘿嘿一阵冷笑道,“田琴,不就是陈仁的老婆吗?我见过的。”
接着他谈起了田琴、陈仁的婚礼,“那婚礼之盛大轰动了西陵的地产界,几乎全城的地产大佬都到齐了。啧啧!”木子易的眼中又现出了炙热的光芒,“明月山庄!啊,明月山庄!”
沙里七把手放在脑后,揉了揉后脑勺。木子易道:“可惜!”沙里七道:“可惜什么?”木子易道:“你知道的。”
沙里七忽然笑了。笑过之后,他就望着墙壁发呆,然后又微笑,仿佛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值得他笑似的。
木子易暗自吃惊,他现在是越来越“深邃”了。难道他已经病到这个地步了么?就问他的强迫症好些没有。沙里七摇头。
接着木子易就抱怨起来,说道自己处于基层,工作很累。一边吃,一边诉苦,长吁短叹,就像旧社会的长工,说道生活在泥沼中,就像温水中的青蛙,半死不活的。
沙里七淡淡一笑,不以为然。木子易就问他笑什么。沙里七说道:“你半死不活的,我却是要断气了!”
木子易顿时嘿然无言,将酒瓶喝了一个底朝天,就去付了账。付完账两个一起走出来。沙里七忽然问木子易借钱,木子易瞪大眼睛看着他,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沙里七有一次重复了自己的话,木子易方才听清了,抖抖索索地从怀里掏出钱包来,借给沙里七五百块钱,觉得自己心中像是在滴血!
沙里七看着木子易瘦那舍不得的表情,恨不得一拳打在木子易的脸上,当木子易找他借钱的时候,他可是很爽快的。
走到地铁站口,沙里七就在那里看那副“宝拉苏打水”的广告。“记忆是痛苦的根源!”木子易对沙里七说道,然后就钻进了地铁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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