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街头杂技团开始表演了,人头攒动,瘦弱的墨海和长盛二人很难逆着人潮行走,君无乐正在犹豫要不要上前,身旁的吴方却健步如飞,径直走过去挡在墨海身前,一手护着长盛,另一手侧搂着墨海的腰,将她们和人群隔开,“公主、子昀姑娘,小心些。”
墨海推开吴方的手,礼貌却疏离的说:“谢谢,但是用不着。”
“子昀姑娘随着侯爷沙场征战,想来也是不用我护着,是我不识趣了,只是男子护着女子天经地义,见姑娘有难,总想着护一护。”
墨海正要发话,君无乐却上前一步揽过她的腰,将她挡在身后,直言不讳:“吴公子误会子昀的意思了。她的意思是,她有人护着,所以用不着。”
长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说我还是远离修罗场吧。
逃跑之际,墨海拉住她:“要逃一起!”
长盛拍开她的手:“他们的恩怨确实跟我没什么关系,但你可就不一定了。”
“可能这就叫做‘天生丽质难自弃’吧。”
长盛:“你要不要脸了!”
墨海:“我本无意穿堂风,偏偏孤倨引山洪。”
长盛作呕吐状。
而对峙的两人倒是丝毫未觉察这边发生的事,墨海整理好表情,转身朝吴方说道:“吴公子,既然不管什么姑娘都能激起你的保护欲,那你就当好你的中央空调,不用在我身上下什么苦功夫,毕竟,我只看真才实学。”
离开前,又道:“哦对了,皇上同意我们钟灵院在全国各地开办考场招人,初级选拔赛快开始了,你还是别再江南逗留得好,讨好我不如想想如何讨好考官。期待日后在钟灵阁与你共事。”
远离修罗场后,长盛问道:“原来吴公子前来江南是为了进钟灵阁?”
墨海笑了笑:“不然呢”
“可我看他……”
“他有意我无情,就这样。”墨海侧目,望着跟上来的君无乐,微微一笑,“谁叫我把全部的情意都给了另外一个人呢。”
吴方果然在这之后没多久便离开了江南,君清裴飞来一封书信,好好骂了墨海一通,墨海看完就沉水里去了。
中元节这天,河岸口聚集了许多百姓,他们手执河灯,河灯寄托着对未归人的思念,顺着江水一直流向远方,星星点点的烛火遍布乌黑江水,隔远了,映入眼中便如繁星璀璨,漫漫星河指引着黄泉人。
墨海提灯扫视一圈,原本还在身后的君无乐忽然不见了踪影。她匆匆和长盛交代两句便沿着道路寻找起来。今时不同往日,即便是出来游玩,长盛身边也亦步亦趋跟着好些护卫,不用君无乐和墨海时刻盯着。且五年前余染的事情发生后,闵昌沛加强了对江南城的治安,每条街的巡逻小队从两支增加到五支,交替巡逻,没有一刻松懈。
墨海很快便在河岸边某座长亭中发现了一缕幽光,君无乐的身影在幽光下显得萧索清傲,他一眨不眨的望着远方的江水和水面上的河灯,似乎在走神,以至于墨海走到背后才发现,“你怎么来了?”
“我怎么不能来了?”墨海在他身边坐下,手捧河灯安稳的放到膝盖上,“这亭子是你建的啊还是这地儿被划到你的名下了?我想来便来呗。”
君无乐于晦涩光线中幽幽望了她一眼,墨海眼中两点火光深深的吸引住他的注意,那是暗无天日中唯一的追逐,是牢缚一般生命中仅有的得趣之处。
“你倒是洒脱,想来便来,想走便走。”君无乐收回目光,复又打量着她手中河灯,“有什么留得住你?”
“有啊,你该知道是什么。”因着嗓子曾受过难以完全愈合的伤,以至于她的嗓音比之前低了许多,在这幽深寂静只有河灯照亮的夜中,仿如来自深山空谷。
君无乐隔着夜色看了她一眼,心道梦果然都是反的。梦里受伤的人不是墨海,可是现实里为了保护他,墨海受到了不可回转的伤,----这幅低哑的嗓子,疤痕遍布的脊背,都是让他夜夜刻在自己灵魂深处的伤痕。
他还有什么脸面,提起保护二字?
他当真是没有羞耻心的,整整两年,都创造着那样不堪入目的梦境,仿佛这样,墨海身上的伤,就都由他来背负了,饮鸩止渴,再难抽身。
墨海仿佛没听见身侧人蓦地变粗的呼吸声,“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这么好的夜色,不说鬼故事都可惜了。”
君无乐心中一动,冥冥中忽然有点感触。墨海说的这个故事,一定跟墨海自身有着莫大联系。
在这一刻,她将要自我剖析。
而这,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墨海用着低哑却别具特色的声音叙述道----
曾经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父亲是音乐家,品鉴各国音乐,母亲是大学教授,传道授业解惑,他们有一个善良美丽的女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大家闺秀中的大家闺秀,父母都对她宠爱有加,也在她身上有着深厚的寄托。
君无乐:“打断一下,教授是什么意思?”
墨海无奈:“教书先生的意思,联系上下文啊小老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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