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维尔一年创收是中国几个百度?”
“你还记得梁教授说的么?”
封俊不说话。
徐燕时:“你知道中国有多少科学家,愿意放弃国外的高薪,回国发展吗?”
封俊是利己主义者,“所以,即使国外有高薪和绿卡,你也不去?那边医疗条件、教育设施、哪样不比国内强?”
徐燕时嗤笑地低下头,“可能我没什么抱负吧。”
“ok,”封俊像是认了般地连连点头,“你总得结婚吧?以你现在的条件,怎么结婚?你能给她什么?我知道,你看不起我这样的,我承认我没你那么成熟稳重,也没你长得帅,但如果,你跟我,现在两个人,以现有的条件,让女孩选,你认为,还会有人选你?就算女孩选了你,你甘心让她跟着你?十年后,她会不会后悔,会不会怨你?性格好有什么用?小孩看病不用钱?小孩上学不用钱?你想想,你们如果为了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消磨尽了对彼此的爱和耐心,那个时候,这个女孩,会不会想起我?她会不会到死都在后悔,当初没有选择我?你甘心吗?”
那瞬间,说不动容是假的,更何况他想追的是向园,这个姑娘,从头到脚,从头发丝到脚趾头,身上每个地方每一寸,都透着一种金贵。
他想养她,娇贵的养,不能因为跟了他,降低生活品质。
这也太不男人了。
封俊会议结束就回美国了,徐燕时对他的态度始终不冷不热,封俊自讨没趣,便也没再多提出国的事情,最后只丢下一句,你如果到美国来记得找我。
第二件事,回程头晚,陈珊决定离职,告诉他一个秘密,他说向园是老董事长的亲孙女,妈妈也确实是她老师,一个很有名的航天科学家。其实之前的信息点加起来,徐燕时大多能猜到一点。只是没敢往那边猜,知道后倒也没太大的惊讶。
“向园这小姑娘也挺可怜的,”陈珊说,“母亲只关心自己的科研成果,父亲只关心自己的画卖得好不好,每次她得了奖,或者画了画,想跟我老师分享一下吧,老师也都没什么心思听,三两下囫囵应付过去就什么也不管了。”
两人当时从饭局回酒店的车上,徐燕时问:“她父亲呢?”
“她父亲更是,有一次,自己的画被人抄袭了,在画室里大发脾气,小姑娘特懂事,为了安慰她父亲,端着盆刚洗完的水果送进去,直接被她爹给摔了。怎么说呢,两个到底也还是太年轻,她父亲那时候才二十五岁,比她母亲小三岁。自己都没成熟吧,更没做好当人父母的准备。自己的情绪都顾不上了,小孩的情绪哪顾得着。爷爷奶奶看不过去,就把两孩子接过去养了。”
“我以前看到过一个研究数据,说是在某项上有特长的人,或者,类似于语文考零分,数学满分,这种偏科天才,他们会比一般人的普通人没有耐心,也比较自私。”
陈珊赞同的点点头,“你说对了。我老师后来退居二线,有一年查出子宫癌,她躺在病床上跟我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问题了,可向园跟她的关系并不太亲。她到死那晚,手里都攥着一张画卡,是向园上小学的时候画的,拿回家给她看,她没看,丢在一边。”
“画的什么?”
“理想世界,”陈珊失笑,现在想来都还觉得吃惊,“一个小孩子眼中的理想世界,我们本来都以为是鸟语花香、一家三口牵手和睦的场景吧,你能想象吗,一个七八岁的小孩,画的理想世界,居然是一个地球,然后四周环绕着几颗卫星,她妈妈手捧着卫星。”陈珊还用手比划了一下,“然后在大概就那么一个指甲盖大的地方画了个自己。后来,我们才在那幅画的背后看到,一行歪歪扭扭的字,还有拼音----多么希望自己是那颗卫星呀。”
徐燕时失笑,开口自己也没注意,嗓音有些艰涩:“那么傻么?”
“我也说呢,”陈珊浑然不觉他的异常,“你跟林总那边谈得怎么样了?林总给得什么条件?”
徐燕时倒也没藏着掖着,“六十万年底薪,项目提成加年底分红。”
陈珊:“不错了,我这个当了这么多年的技术部老总,微蓝那边开出的条件跟你没差啊?林凯瑞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呢,破坏市场?”
徐燕时却笑,漫不经心看窗外的夜景:“我还嫌少,准备再抬抬价。”
“又成了意气风发小白杨了?这会儿缺钱了?我还以为你这几年棱角被磨平了呢,”陈珊就喜欢他这股自信,装作不经意地往车窗外看了眼,随口问了句,“怎么样,恨我吗?当年把你拖进这个深坑,虽然按你的性格留在韦德,也不见得是个好去处,而且那地方,有去无回,多少先烈,死在科学的战场上,尸骨遍地的。”
后面那话,陈珊也不等他回答,说了句,“算了,问这个没意义。”
本来还挺自信的,但那晚,陈珊对他的打击有点重,不管他跟林凯瑞开多少,老董事长几百亿的身价,就目前来说,他是赶不上的。也真不知道该拿什么、怎么去追她。
那几天,徐燕时是第一次觉得棘手,碰上这么个女孩,喜欢她,自己都得先褪层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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