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朕记在心里了。”
裴策赶紧接话,又是一报,“皇上,咱们破坏睿王之坟一事虽是滔天大罪,但实乃不得已之举,当下若不破坟,则心宝姑娘必死无疑。”
“朕知道,所以那一晚,二皇子来问朕时,朕没说什么。”
“可是也因为这次破坟,这才有惊人发现。”
“怎么说?”
裴策看了向群一眼,示意要向群说。
向群沉思,这才开口,“睿王墓规制浩大,造有地宫,完全就是……帝陵的规模,从神道、到宝城宝顶,全部都采帝王之制。”
皇帝听了,严肃沉默不语。
裴策又说:“皇上,奴才这阵子左思右想,认为这睿王确实有着狼子野心。国朝自开国以来,列祖列宗的陵寝,从天寿山向西南麓次第修筑,父子相依、昭穆并列;可这睿王之墓刻意筑在天寿山东北麓,显然有夺我龙脉,自成格局之意。”
裴策看着皇帝沉默不语,又继续说:“按睿王墓之规制,显然不是一天、两天修筑而成,臣听睿王墓附近的住民得知,早在睿王还是摄政王时就开始造墓,耗时六年、费资甚巨,当时睿王是摄政王,天下尽在他的掌控中,修筑这样的墓根本没有困难。”
皇上听着,看着裴策,一双眼睛直盯着他。
裴策再说:“皇上,奴才们的生死事小,但这睿王有逆心,谋国而立的意图事大。”
“朕知道了。”
向群又说:“皇上,奴才不怕死,过了祁焉山那一关,也没什么好怕的。但是请求皇上保全心宝,不管如何,不要让她再入墓,奴才想……睿王一定不会善罢干休……”
“朕知道,朕会作主,你不用担心。”皇上看着奏折,“朕交办了,要六部九卿去公议你们,还要旁人把大臣们说的话一句一句给朕记下来……朕要知道,有哪些大臣是站在睿王那边,主张把你们交给睿王议处的。这些人无视国朝法典,净是睿王党徒,朕要揪出来!
朕忍得够久了,老睿王还在的时候,那老家伙至少还知道收敛,还知道有朕这个皇上在,让朕抓不到把柄,连这修墓之事,朕也无从得知;但现在的长世子俨然以权臣自居,号令结党、毫不避讳!朕再忍下去,这江山也不要坐了。”
显然,皇上对于出兵前,那担任兵部尚书的长世子,也就是现在的新睿王不配合,还鼓动朝臣将领群起反对一事,显然始终耿耿于怀。
皇帝心知,这长世子不是不愿出兵,而是不愿出他的兵。他是要逼皇帝调自己的亲信部队出兵,然后统统战死北方,包括向群、裴策还有二皇子,全部死在战场,这样一来,皇上身边没有亲信部队,睿王的势力自然能够坐大。
从此来看,恐怕连北方的战事都跟睿王有关,皇帝大胆推测,睿王煽动战事,将皇帝的亲信部队送往北方送死,如果计谋成功,此后皇上要调兵遣将,只能听睿王的。因为皇帝身边,已经没有可用之兵,其他部队统统都是听睿王的。
于是皇上下定决心,“向群、裴策,你们听着。”
“奴才在。”
“朕要你们开始调查睿王的一切不法图谋之举,二皇子会帮助你们。你们白日虽然只能关在大内监牢,掩人耳目;但日落后即可自由出入,到各地去调查,朕要彻底将睿王定罪,包括睿王僭越礼制筑帝陵,北方战事图谋勾串,以及二十年来睿王在朝中结党营私、权势横天、残害忠臣之事,这些朕要你们调查得一清二楚,没有半点掩饰。”
“奴才遵旨。”
话说到这当头,大伙气氛这才轻松了一点,皇帝与这些人寒暄,毕竟许久不见,甚至经历了生离死别,尤其是向群,还以为此生再也见不着他。
皇帝殷切询问向群的伤势,让向群很感动,也很愧疚。
皇帝甚至还安慰他,“醒之,你本是文武双全之才,不要再固执偏废,不作武将。依旧可是良臣。况且断了一臂,还有一臂,你应该赶快振作起来,知否?”
向群单膝跪地,“谢皇上教诲,奴才惭愧,奴才知道了。”
“这一臂使来,是否有不便之处?”
向群苦笑,“一开始有,但奴才现在还在学着一臂使剑,慢慢在习惯。”
“那就好、那就好……”皇上满是感慨,“你们都是朕最相信的人,将你们送上战场,朕也是百般无奈啊!想来,其实那时,说不定连朕都中了睿王的计谋!将你们调往前线,就是要让朕身边再无近臣,这一招狠啊!幸好苍天有眼……”
“皇兄,睿王那老头我还不敢讲,但现在这小子当睿王,肯定成不了气候。”
向群笑着,“二皇子快人快语,但真是一语中的。”
皇帝笑着,“二皇子……该给你封个亲王了。你也二十五岁,再让人叫你二皇子也不太像样;朕都有子嗣了,二皇子该换人当了,你以后就是靖王,为朕靖乱,靖王……”
“叫什么都一样,反正没差。”
众人笑着,气氛融洽到可以,说不定让旁人看了,还会出乎众人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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