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能忘喽?”
嘴上强硬的说完这一句,对面沉默了些许时间,很明显。老爷子还得回想一下:“咱们农村那时候也没个电话,孩子们出去玩就像撒出去的鹰,飞到哪去了完全不知道。不过那时候也不惦记,你小时候特别听话。每天都按时回家吃饭,那天也不知道怎么了,到了晚上七点还没回来。”
“我和你妈哪还在屋里待得住啊,大晚上的拎着手电满村转悠,和你玩的好的那几个孩子家都找遍了,连地里都找遍了。找到晚上两点多,你妈实在累的走不动了,就在你三姨家歇着。原本大半夜的也不好打扰亲戚们都出来找你,可真找不着的时候谁还顾及面子,村里凡是我认识的,别管什么交情基本都给弄起来,大半个村的人找你找了整一宿。”
“爸,当时你有没有过觉得孩子丢了、找不着了的时候?”
老爷子的声音又传来了:“你到底想问啥?”
“我要演个戏,戏里有孩子丢了找孩子的那段,我没体会过,这不,只能打电话问您呗。”
“哦。”
老爷子答应了一声:“我和村长。就是你老吴家你二大爷碰头前,还没这么想过,等我们一碰头。我这心里‘咯噔’一下子,村长说村里由南到北,由东到西找了整整六遍,连各家各户家里的猪圈都翻了也没照着。那时候,我整个人的都木了,第一次觉着我养了八年的儿子有可能是丢了。”
“哭了么?”
“没有。”
老爷子继续道:“我一直找到天亮。”
“爸,我真是演戏用,你就一直找,没琢磨点什么?”
“哪有功夫想啊?我那时候连村里各家各户门口的柴火垛都翻遍了。以后你和人家玩藏猫猫儿躲里边睡着了呢。”老爷子说到这又补充道:“要说有,也有点不太正常的地方。当时心里一股憋着一口气总觉得没放撒,天将亮的时候。咱们村那条小野狗从我脚边跑过去,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脚就给狗踢到了墙上。”
邵英雄抓住了一点感觉继续道:“你回家以后,跟我妈你俩是什么状态,有没有抱头痛哭什么的?”
“你那是电视剧看多了,我能哭么?我敢哭么?”老爷子叹了口气:“我回家的时候,你妈被你三姨给送回来了,累的躺在炕上望着天花板眼泪直流,急的在炕上直哼唧,我要是进屋在哭一鼻子,我估计你妈都活不了。我只能劝你妈,劝完了不还得寻思找你的事么?”
“谁能想到我这刚劝完你妈打算躺下歇会,你那没心没肺乐呵的就进屋了,进屋就喊你饿了,问有吃的没有,当时我都想把牙给你掰下来……”
邵英雄拿着电话笑的直哆嗦,当年的糗事如今回味一番,还是很有滋味。
“其实有些事你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回来以后我和你妈拎着鸡蛋篮子挨家挨户送鸡蛋感谢人家帮忙的时候你都不知道我们遭了多少白眼,你二大爷还说呢,这孩子就得狠狠揍一通,要不以后能把天捅个窟窿。别看我打你了,你二大爷说你的时候我心里老大的不乐意,我心里话了‘不是你儿子,你可不满嘴狠狠揍一通,这好不容易回来了再让我连着打两遍给打跑了,到时候我哭都找不着调门’。”
老爷子说痛快了,这才想起来的问了一句:“你刚才说你要拍个啥戏?”
得,光顾着过嘴瘾了,刚才说的全完了。
“一个关于失踪儿童的戏,其中以三个孩子为代表,因为这三个孩子被媒体大量报道导致米国的重视,建立了一些专门用于寻找走失儿童的部门。”他没说那么细,好多词他也和老爷子解释不清楚。
“奥,那你咋不会来拍呢?咱们国家一年这么些孩子找不回来,弄得《法制进行时》里总播打拐,电视演一回你妈就跟我说一回你当初走丢的事,说的我这耳朵都起茧子了,要不我咋记得这么清楚。”
邵英雄又一次解释道:“正因为人家有,咱们国家没有,我这才打算在这拍完了拿回到在咱们国内就放。”
“好小子,你总算干了点让我瞧得起的事,行了,你忙你的吧,我看我大孙子去了。”
听到对面挂了电话,邵英雄又一次冲着从耳边拿下来的电话笑了。
以前在青葱岁月还未离开时,他总觉得华夏家长的思维过于腐朽,不如国外开放,家长心里想的是孩子要上学、成才、娶妻、生子,也就是说势必要经历,被爹妈管、被媳妇管、还要被孩子操心一辈子的日子,这远不如国外养孩子到18岁以后就可以拥有自己的生活舒坦。可是开放与否真的能这么看么?这是保守的问题么?
还真不是。
华夏的父亲,活的是一个家,是家里的顶梁柱,更多的时候需要硬抗,哪怕是孩子丢了都不能表现出自己的伤心,他怕自己的伤心在妻子眼里成为懦弱,让妻子没有半点希望。这个时候,他宁愿把一切都憋在心里,因为不管孩子回不回来,他都要撑着这个家。
有了老爷子的指点,邵英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雏形,这个雏形不是别人,正是他亲爹,只要在这个雏形上添加一些米国元素,这个第一代移民就会立刻变得丰满起来。
邵英雄把dv中自己表演片段给删除了,这段戏是过了。
他慢慢的陷入了思绪道中,脑海里满是表演的影子,就连在哪一个段落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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