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但那仍然是庞希尔。
她觉得困极,一连几天本就没有睡好,眼下灯却照得人头脑发晕,却是睡不着,头脑中莫名钻出老庞那张发红的笑脸。老庞笑得好,亏心事却很是做过一些,有一年打牌输了钱,竟打算让庞希尔退学,他好去学校拿回学费来还债。庞希尔气得跑到渔港边去不回家,老庞却理直气壮,操着福州口音喝黄酒,“读书读书,我看是去抄书,日日抄三少的功课罢了,何必花钱进学堂去抄?”
室内没有表,不知道过了多久,高仑终于又回来了,反反复复说了几句话,又换上那个小个子军官。林积转过头不去看,但指尖逐渐发麻,情知是钢针对准指缝,随即剧烈一痛,犹如一簇冰刺扎进心脉,向上撬起指甲,林积险些叫出声来,又狠狠咬住。
不知有多久,只有拇指到小指的距离作为标注时间的尺度,粗糙的钢针在血肉中来回戳刺,指甲连着血肉神经,被缓慢撬起拔除。灯光闪动,加上额角淌下的汗水蛰痒,视线渐渐一黑一白,隐约如有飞蚊在眼前逡巡,有人拍了拍她的脸,手上的动作却是停了。
她促声出了一口气,只见两个军官走进来,拿麻袋将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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