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治家不严,母亲便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替儿子想想,这些丑事若是传出去,我谢荣还有什么前途可言!”
王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原先她以为谢启功死了,真凶又找到了,她终于可以过把扬眉吐气的日子了,虽然接下来由与她早存了芥蒂的黄氏主持内宅,可当家的却是她的亲儿子,她能够窝囊到哪里去?黄氏能挤兑她到哪里去?可没想到,她还是要忍气吞气地过日子!还是要夹着尾巴在这个家里头做人!
而让她变成这么样的那个人,正是她的亲儿子!
王氏这一刻,简直颓败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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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被赶进佛堂的消息传到颐风院,几乎整个院子的人都欢欣鼓舞起来。
谢琬看着他们开心自然也开心,但是开心完也就算了。
谢荣要在清河丁忧三个月,这三个月里少不了会有人上门拜访,以王氏的浅薄,不定又恃着他的身份闹出什么事来,倒不如拿这个为借口将她关起来,一来对外也给王氏一个贤良的名声,二来也压压她的气焰,谢荣这样,倒不是为了给二房出头。
不过对于接下来的事来说,没有王氏的干扰,倒是十分顺利。
谢琬把分家产的事情交给谢琅,让他领着程渊和罗义去办,将来他总得顶门立户,这些事是得学的。
最后搬走的那日,谢琬拿着帐本与颐风院各处的钥匙去到拂风院交给谢荣。
谢荣拿着钥匙,把完了好久,然后才深深地望向她,扬了唇,说道:“有了这一半家产,就把京师的米铺关了吧。你是个聪明孩子,别学人家飞蛾扑火,你当好自为之。”
谢琬静静盯着他看了会儿,说道:“三叔多虑了,我一直挺笨的。”
说完恭谨地向他行了个礼,退出门来。
东西全部搬回颂园花了三天时间,再收拾停当后就到了除夕。
这是二房真正意义上独立出来的第一个年,但是因为热孝在身,不能张灯结彩,不能整宴席,谢琬便领着邢珠顾杏上郊外搬回了许多花卉,摆在宅子里每个角落,素淡的院子被这些花儿一点缀,总算也能添些气氛。
谢琬本来并不擅养花,但是她喜欢这样灿烂繁华的景致。
二房从谢府独立了出来,从此不再叫二房,可以正式称做谢宅了。谢府的荣辱从此再不会连系上她,而谢宅虽然也称作是谢府的旁支,但。两家都不会认为他们之间还会再有瓜葛。王氏不会,谢荣也不会。
但是矛盾和仇恨却还是往下延续的。
虽然谢荣与谢宏之间感情淡淡,可是理论上,谢宏仍然是他的大哥。人就是这样,一家人关起门来可以争个你死我活,但是每当有外人把手伸进来,那无论如何枪头也要一致对外的了。谢宏因伤致残,而且伤在谢琬手下,谢荣这么要面子的人,不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当然,这是他咎由自取。
可如果说谢宏的伤还可以说他是多行不义的话,那么,谢葳与魏暹的婚事对谢荣来说。就一定不可原谅了。
此时的他既然已经调查到她在京师的产业,那么必然也已经知道当初破坏他把谢葳嫁给魏暹的计划的人是谁,谢葳和谢芸都是他的心头肉,谢葳牺牲了闺誉丢下这么大的脸,结果落得一场空。他不会不心疼女儿,更不会就此放过她,而不去洗刷这笔耻辱。
他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有多深,这从他转而去走辅佐皇次孙的路子就可以看出来。
一个人对权势的**表现得这样急迫,他的动机一定十分复杂。
虽不能确定谢琬就是他的头号眼中刺,但至少,他是不会放过她的。要不然。他为什么要警告她,让她把米铺从京师撤出来?
谢琬不怕他。
眼下他正处在急于找到个可靠后台的关键时期,即使他在御前时常露面,可御前行走的人不下百十人,他既非官宦之后,又非簪缨世族。凭什么轻而易举获得天家青睐?
在他掂量着别人的同时,他的一举一动也都会被他目标中的主子当成考察的目标,从龙之功是那么好得的么?争夺储位是那么危险的一件事,而且头上不但有皇上还有太子,没有个三五几年的观察。皇储们有那么傻,会听凭你的劝导和摆布?
所以,她不相信谢荣敢在这个时候对她动手,谢琅已取得廪生身份,衙门里都可以不下跪,明年若是中了举,更是可以直接进京击鼓鸣冤告御状,打官司虽不一定会赢得了身为朝官的他,到底被自己的侄子告,于名声不利。
前世里谢琬与谢荣之间并无仇恨,都已经在他的威压下毫无活路,这世结了仇,岂非更要被他施下无尽的打压?
谢荣如果真的顾念着与二房的情分,前世如何会对他们兄妹不闻不顾?如何会听任王氏对她们赶尽杀绝?
在他心里,谢启功与他情分不浅,可就连谢启功被毒杀冤死,因为牵涉到王氏,牵涉到传出去会给他的名声带来多么坏的影响,他都可以不动声色地销了案。可想而知,在他温柔俊美的外表下,其实掩藏着一颗多么冰冷的心!
他对谢葳谢芸的关爱,对黄氏的恩爱,只怕也设着一道看不见的底线。只要触碰了这道底线,那一切都会变成天外浮云。可是他又掩藏得太好了,让人轻易不能察觉,他的成功,其实大半要归功于他的深藏不露。
只有深藏不露,让人防不胜防,才能出奇制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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