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着是夸自己,咧着嘴直笑,待听到后半句,发觉不对味,便猛扑上去,开始挠林依的胳肢窝。可怜林依,根本不怕痒,还得卖力配合,东躲西藏,闹了一身的汗才罢,直感叹这哄官人的活儿,也不是那么好干的。
闹归闹,正事还是要办的,张仲微在桌前搜罗了一阵,问道:“宅园盖不成,只能盖酒楼,这图纸呢?”
林依搬出账本翻开来,取出图纸递与他,道:“早准备好了,方才不过是白嘀咕。”
张仲微仔细看了看图纸,规规矩矩一栋双层酒楼,并无出彩的地方,倒是极符林依藏而不露的性子,但等他接过另一张材料报价单,就愣住了:“怎订的都是砖石?咱们不盖木楼?”
大宋砖瓦房不少,但楼房一般都是木头的,一是盖起来省事,二是节约成本,若全用砖石,这成本,可就要翻倍了。若不是朱雀门东壁的那场大火,林依也不会想到要盖砖瓦楼,木楼太易燃了,若酒店内不幸遇火灾,就凭那些娇滴滴的娘子们,恐怕一个都跑不出去。
之前的那场大火,张仲微也是心有余悸,因此听过林依的顾虑,虽仍心疼钱,但还是同意了。
会盖砖瓦楼房的工匠可不多,不过有万事神通的牙侩,一切都不是问题。如今他们是官宦人家,同开封衙门又熟,不怕被人欺诈,办起事来顺利许多,不出三天,盖房的材料就陆续运到了天汉桥果市旁的空地上,工匠们也全部到齐。
上次清理烂果子地,肖大表现不错,林依信得过他,这回就仍雇了他来,负责监工,还安排他家几个小子到工地挑砖,挣几个零花。
破土动工这天,张仲微亲自到工地上放了一挂鞭炮,喜气盈腮,待得回来,道贺的礼和人,已把家门堵得水泄不通。
他们盖房这事儿,从未向外人道过,也不知这些官员并富商是怎么得来的消息。林依没料到这境况,带着杨婶、青苗招待客人,忙得团团转,暗自感叹,这些人,真是玲珑透了。
张仲微进自家店时,中间已用屏风隔开了,地方大的一边,坐的是男客,另一边挤的是女眷。那些道贺的人一见他回来,纷纷围上去,张仲微眼见家中茶盏都不够分,忙把林依叫出来商量了几句,随后取了钱,请男客们上酒店坐去了,张家脚店这才空敞了起来。
男客们一走,原本安安静静作淑女状的夫人娘子们,立时变了样儿,叽叽喳喳一片,东家长西家短,八卦满天飞,倒比方才人多时还要吵上几分。
陆翰林夫人瞧不惯,指了那群富商娘子,向林依抱怨:“到底是商人妇,吵吵嚷嚷地闹人。”
这几名富商娘子,林依并无交情,只是到店中吃过酒,今日想必是看在欧阳参政的面儿上,携了厚礼来道贺,又或者,她们就是为了见昔日府尹夫人,今日的参政夫人一面才来的,因为她们此时簇拥着的,就是参政夫人,而林依这位女主人,她们只是进门时打过招呼。
不过角落里的另几位翰林夫人,也正聊得欢,眉飞色舞的表情,丝毫不亚于富商娘子。
陆翰林夫人撇了撇嘴,又与林依道:“你看看她们,说是来与你道贺,却只顾自己聊天,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们只是来你店里吃酒的。”
林依满不在意一笑,这情景,她自然也注意到了,这些官宦夫人也好,富商娘子也好,都是冲着参政夫人的面子来的,说到底,翰林编修的身份,哪里值得这许多人趋之若鹜呢,正如张仲微所说,狐假虎威罢了。
不过这份蹭来的光环,林依还是很在乎的,正因为欧阳参政这棵大树,他们才有好日子过。穿梭在人群中的杨婶和青苗,都是得过指示的,其他客人都可以疏忽,唯独要把参政夫人伺候好。
陆翰林夫人连着向林依讲了两句话,林依都没搭理她,她隐约猜到林依还在上回的事儿生气,不过这也怨不得林依,谁叫她好端端地,非要去试探张家与杨家的关系,还设了个套让人家钻呢?
上回林依运气好,歪打正着,没上陆翰林夫人的圈套。王翰林一伙人没能扳倒张仲微,陆翰林夫人站在林依身旁,就有些惶恐,端过两杯酒,欲向她赔罪。
但她才开了个头,就被林依截住,有些事,暗中可以心知肚明,搬到桌面上来撕破脸面,可就不好了。林依一脸的歉意,接过酒杯,主动与陆翰林夫人碰了一个,道:“方才正发愁,竟没注意你在同我讲话,真是该死。”
陆翰林夫人不用再接着往下讲,脸面保全,松了口气,顺着林依的话问道:“张翰林夫人眼看就要发财,还有甚么可愁的?”
林依听她提发财,忙道:“生计所迫,糊口而已,哪敢谈发财二字。”又道:“我家仍未招到好‘焌糟’,今日温酒的人,还是临时借来的,这样下去,怎么开店。”
张家脚店因走了“焌糟”而关门歇业的事,陆翰林夫人也有耳闻,忙安慰她道:“天子脚下,寻个‘焌糟’有何难,找牙侩帮忙就是。”
林依早叫牙侩挑好了人,已是初选过一遍,方才这样讲,不过临时找借口罢了,她听过陆翰林夫人的安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谢她替自己宽心。
陆翰林夫人在林依身旁越待越心虚,便称想寻其他翰林夫人聊天,朝她们那边去了。林依想去与参政夫人聊聊酒店的事,但后者还在富商娘子和官宦夫人的包围中,根本插不进去,再说有些话,也不能当着人面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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