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犯了错,我不会放任不管……”
顷刻间,记忆如潮水一般涌现——
那夜,月光轻柔,一叶红枫划过天际……
记忆中的少年,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看着她道:“你这条命是师兄救下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你做错了事,师兄不会放任不管的。”
当时她笑:“师兄会将我的小命收回去吗?”
少年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道:“师兄相信你!”
可是师兄,你又为何食言而肥了?
…………
第81章刀剑相向
月光清冷,夜风萧瑟,八月的夜虽凉,却也不至彻骨,可此时此地,她如坠冰窖。
记忆中的红枫化做了血雨,一柄长剑入体三分,鲜血濡湿了大片衣襟。白鸳颤抖着手抚上长剑与胸口的交接处,眼泪再也无法自抑,不是因为疼,而是不明白,为什么不信她?
陆仟寒痛苦的声音落进她的耳里,“白鸳,我曾那么信你,可就是因为这一分错信,我害死师父与师弟们。是我!全是因为我的错信!”
她永远也无法对他刀剑相向,可他想要她的命,毋庸置疑。她手中的剑颓然跌落在地,艰难地抬起眼,向他看去,声音都在颤抖,却仍是坚持扯出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来:“如果我说不是我,师兄,你还会相信么?”
“事到如今,你要我如何去相信,你是无辜的?”他看着她,恨意那样明显,“为何你会与含光一同消失?为何你会再回金鳞教?你从来不曾改变,一切皆是伪装,为了达到目的,白鸢!你究竟对我说了多少谎?”
他的声声质问,她皆无法回答。为何事发后她会与含光一同消失,为何她会那么巧地被金鳞教捡了回去。她不知道,从来没人回答她这些问题,因此她也无法给他满意的答案。
她能做的只是否认,可说再多的不是,他也不会相信。
她突然伸手握住了胸前的剑,鲜血立刻顺着掌心埋进土里。
剑偏离心口仍有一寸,但只须轻轻一剜,便可顷刻夺去她的性命,可持剑的手为何迟迟没有进一步的动作。
她苍白着脸,因失血的缘故,意识已渐渐变得模糊,却仍旧做着最后的垂死挣扎,她听到自己的声音,仿似自天边飘来一般,“你还有犹豫,你还是信我的,对不对?师兄,你其实还是信我的,对不对?”
她几近哀求,他却侧过头去,不知是不愿、不忍、还是不敢再与她相视。
泪水模糊了视线,模糊了天地,模糊了一切,耳侧似又响起了当年的笑言——
(师兄会将我的小命收回去么?)
(师兄相信你!)
可是师兄,你又为何食言而肥了呢?
**
雨打芭蕉,窗外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厅堂前,夏侯麟坐立难安,低回徘徊,待见旌竹领着大夫从屋内退出来时,连忙趋步上前,几句之后又是一脸颓然,于是将满肚子的火气冲旌竹发,“臭竹子,都八日了,白姑娘怎么还没醒?你究竟惹上了什么人,要害白姑娘替你遭这份罪!”
白鸳是旌竹的护卫,如今昏迷不醒,怎么想都是为旌竹挡了灾。
旌竹面色有些疲累,却也未做解释,只是叹了口气,下了逐客令,“小麟儿,你在我这也已待了八日,别叫你大哥久等了。”
夏侯麟有些不情愿,然后看一眼在一旁候了半日的小叶子菜色的一张苦脸,再不情愿,也得回去露个面。临行前他回头说明道:“我回去拿几套换洗的的衣衫,还来,你……你替我看紧着点白姑娘啊。”
旌竹摆摆手,打发他走,转头对琥珀吩咐道:“将几个出入口看紧了,别再放这小子进来。”
雾蒙蒙的天,连着下了三日的雨也不见停。
檐角铁马被风吹响,雨水顺着屋檐流淌。
不知过了多久,门扇被自内轻轻开启。白鸳面上是大病初愈后的羸弱,四散着长发,披一件黑锦斗篷,扶着门框的右手心缠着白纱。
她走着极慢,一步跟着一步,在长廊上慢步,毫无目的,或许连她自己也没想明白,这条路会通向何方。
身后有个身影,静静跟了一路,并不打搅。
长廊的尽头她终于停下了脚步,扶着廊柱透过雨幕,呆呆望向混沌的天地。
“小鸳,你在哭吗?”
磅礴大雨淅淅沥沥拍打在檐上树梢,几乎将他的声音掩去。
水幕迷蒙了视线,她却哑着声,缓缓摇头道:“没有。”
“哭吧。”他轻叹,不再出声。
雨声渐变渐小,慢慢只余蒙蒙细雨,廊檐上的落水滴答、滴答……落得艰难。
“是你救了我。”真叫人意外,他并不如自己以为的那样手无缚鸡之力。她的眼落向他的手,原来这只握笔的手,也同样握得了剑。他并不需要护卫,因为他从来都能够自救。
白鸳移转眸光静静将旌竹望住。
他眼中一闪而过的愧疚,她没有漏过。他缓缓点头,“是,你都看到了。”
“旌竹,你究竟是什么人?”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红枫岛的武功。”
她知道,她一直知道,他将自己留着身边的目的并不单纯,但她从未想过,他会与红枫岛也有瓜葛。
那么她们的相遇是否并非巧合、师兄的身份他是否早已知晓、更甚者,当年的意外,是否也有他的一衣身影?!
因为激动,牵动了胸前的伤口,直疼得她惨白了脸,弓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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