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去,他也没有走开,而是低头替她擦去满脸的泪水。亲了亲她的额头,仍旧抱着她,仿佛能抱到地老天荒。
她没有睡多久,半个时辰后又再醒来了。也没有哭,眼睛里有点茫然,许久之后才又有了焦距。
萧叡道:“我把叶绯儿杀了。”
阿妧的声音哭得哑了,一张口嗓子还有些痛:“为什么,她不是你的人吗?”
“不是,她接近我是为了姜氏。假装向我投诚,其实只是想要套出我的动向。她以为在自己在萧权那边无往不利,就以为我也会上她的当。”
阿妧不明白,问道:“为什么告诉我这个?”
萧叡亲了亲她还有些红肿的眼皮,轻声道:“还记得那个铃铛吗?我后来让人查过了,那天的失火根本不是意外,而是那个铃铛故意为之,指使她的人就是叶绯儿。”
话到这里,阿妧已经听懂了。叶绯儿对她哪来那么大的仇恨,不说是被姜后指派,最起码姜后也是知情的。
她心里又开始难受起来。
其实萧叡查到的远远不止这些,包括后来的投毒也是姜后的手笔。原因也很简单,她以为萧叡去找阿妧是因为发现了她的秘密,想要用阿妧的身世来威胁她,所以抢先下手。
但她却从未想过,她之所以仅凭流言和诬陷就能置甄后于死地,不过是恰好击中了魏帝爱而不得的死穴以及病态的占有欲而已。然而魏帝从未爱过她,又怎会在意她是不是跟别人生过孩子,还是说她当替身当久了,就真的把自己当成是甄后了?
萧叡没再多说什么,今天发生的一切已经足够把姜氏这个隔阂从两人的心中消除掉。
姜氏抛弃她,利用她,甚至还想抹杀她,而萧叡把她放在心尖上,疼爱她,陪伴她,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她知道该选谁。
……
姜后明面上还“病”着,实则已经被关到了地牢中。
长乐公主在驸马等人的陪伴下来到地牢的时候,恰是姜后被关在这里的第十日。
萧道徽的目光在地牢中扫视一遍,试图找出这里与七年前的那个驿站的相似之处。除了都是一样的简陋,倒也没什么相像的地方,但这并不影响故事的结局。
宫人提着灯在前,照亮了脚下阴森昏暗的青石板路。公主曳地的长裙扫过石阶,发出窸窣的声响。
牢头把门打开,随即躬身退了出去。
萧道徽款步入内,见姜后狼狈地缩在一丛茅草上,只着一身单衣,鬓发散乱,见到来人也没有什么反应,只顾自己呓语。
她静静看了一会儿,忽然失了兴致,微微转头向身后的陆延示意:“杀了她。”
驸马招手,两个身强力壮的内侍持着一条白绫上前,一手把姜后拎过来,白绫套上她的脖子,随即各执一边开始用力。
陆延走到萧道徽身后,抬手遮住她的视线:“别看。”
被白绫绞住的姜后终于意识到了危险,本能地开始挣扎,双手用力地向内侍身上抓去,喉中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脸上的表情狰狞至极,连眼珠都开始往外凸。
萧道徽将陆延的手拿下来,目光冷冷地注视着眼前的姜后。看着她呼喊,看着她挣扎,直到再也挣扎不动,也喊不出声。脖子被绞断,双手无力地垂下,白绫松开,整个人向后倒去,如断线的风筝坠地。
她接过侍女递上来的东西,走上前去,蹲在已经死去的姜后面前,捏住她的下巴令她张开嘴,随即把手里的粗槺塞到她口中。又抬手拨了拨她的长发,直到覆盖住整个面颊,才满意地站起身,微微偏头打量她。
“这样才是公平。”
做完这一切,她仍旧像来时一样,转过身,长长的裙裾滑过地面,款款走了出去。
……
“啪!”陆延被一掌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血来。
他跪在地上,听见自己的父亲沉声道:“你是不是昏了头,敢去杀太后?!你是要毁了我陆家的百年清誉吗?朝臣要是知道姜太后死在你的手上,会有什么后果你想过没有!”
一旁的陆劭想劝,但陆骏的声音冷厉非常,让他欲言又止。
“我就不该让你娶公主,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陆骏指着他道,语气里都是失望。
陆延擦了下自己嘴边的血,抬起头道:“姜氏已经‘病’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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