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时他便孤零一鬼地靠着少年的尸体补觉,天刚亮就被j-i叫声叫醒,粗粗估计才熟睡了几个小时。
姜羡站起身,他变成鬼后身体轻飘飘地挨不着地,这回脚下倒像是踩到了实体,他诧异无比,低头时却看到一双不属于自己的双腿。
姜羡一下呆愣在原地,片刻后,他的耳边响起无数道尖叫声。
丧事一下变成了喜事,那群本来准备抬着少年去下葬的邻居拉着姜羡舍不得松手,少年的年迈父母喜极而泣,紧紧抱住姜羡。
一脸不敢置信的姜羡在兵荒马乱中度过一天,由于没有少年的记忆,他便只好同贾源那次一般,跟众人说自己是失忆了,好在大家都没有怀疑。
姜羡如此所处的地方就是贾源的老家盐城,且又是最为贫困的西盐,虽然国家的西部大开发政策在一定程度上给西盐的发展带来了契机,但几十年的落后并不能在一朝一夕间就得到更正,就如少年所生活的平西村,它依旧极为贫困。
姜羡汲着他那双仅有的破鞋,站在山顶眺望远处的风景。
他想柳予远了。
真真切切地日思夜想,分别是检验感情的最好标准,姜羡在经历最初几天的慌乱后,想念便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心底。
但姜羡现在出不去。
一来他是黑户,当初太过匆忙没上户口,小地方管理混乱,后头也没人察觉。二来这边没有信号,没人有手机这类通讯工具,无法和外界联系。三来他还没有钱,他如今不过十六岁,尚没有养家糊口的本事,家里这几天为了给死而复生的他调养身体,都快揭不开锅来。
姜羡从小缺乏父爱,后来他母亲去后唯一的母爱也被剥夺,在这个偏僻的村庄里,他倒是享受到了所谓的父母的温暖,不是那些冷冰冰的房子和钱,没有虚情假意的关怀,即便家中穷得再掏不出多余的钱来,少年的父母依旧每天忙碌地给他搜集各类滋养身体的补药,从不在他面前有所抱怨。
少年临死前说自己舍不得年迈的父母,后来姜羡用了他的身体复活,他愿意把赡养老人当做自己的一份责任,也算是对少年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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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海柳宅。
作为柳董事长唯一的儿子,柳予远已经数十天没有出现在大家面前,家里对外宣称他是生了些病在家调养,他的交际圈里炸开了锅,消息一出后众人纷纷登门拜访,但又随即被无情送客。
谁都不知道柳予远到底发生了什么,甚至有传言说柳家唯一的继承人生了场难以治愈的大病,估摸着是熬不过这一年了。
柳泽第十次去敲柳予远的房门,里边除了酒瓶哐当当的响声外便再没其余回应,他这几十天来总是如此,不肯去学校考试,不愿同外界交流,每天抱着酒瓶仿佛能孤老终身。
当初那件事确实是误会,后来贾源醒来后也把它一五一十地同他说得细致,柳泽才惊觉自己无形中做了什么,但人死已经不能复生,死人一了百了,但活人的生活还得继续。
柳泽叹了口气,把饭菜放在地上,终于有了点为人父的模样,敲了房门后轻声道:“泽泽,你吃点东西,别凉了。”
里面的柳予远没理他。
柳予远这几日模样十分狼狈,蓬头垢面的,头发也是好些天都没有再剪过,就快长至他的耳垂处,刘海刺着眼睛,他许久没有出过房门见过光,窗帘乍一被拉开时,不禁条件反s,he地眯了眯眼睛,被光疼出了些眼泪。
柳泽最后没有办法,强制找了几个保镖来绑人,把柳予远拖出去翻来覆去地晒了太阳,又送去店里捣腾了一回,人才逐渐变得人模狗样起来。
就是不太爱说话,柳泽刚想着要不要找个心理医生给他做疏导时,贾源正巧找过来。
前几天他是不能过来的,柳予远看到他就会发疯,嘴里喊着姜羡的名字,好端端的忽然就变了一个人,贾源后来又避嫌了几天,直到最近听说他的情绪稳定了不少,也肯出门之后才又跑过来看他。
理发师正在给柳予远理发,他顺着对方的指示抬起下巴,剪刀飞速从他耳际掠过,贾源想在旁边开玩笑:“怎么剪这么短,想出家啊?”
柳予远抿唇,没理他。
“哎,我就是想过来跟你说件事。”贾源找了处地坐下来,“我其实也挺难过的,跟他也算是朋友了,没想到突然就……你也别怪你爸爸,他当时什么都不知道。”
柳予远听着。
“我知道你在听。”贾源过了一会儿再开口,“我以前有时候也会跟他闲聊,那什么,我口才不错,他被我忽悠得很喜欢我家乡,一直想过去看看,你知道的我们西盐虽然经济不行,但异域风浓,他小子没见过,就很好奇。”
“你又欺负他。”柳予远哑着嗓音开口。
他久未开嗓,这几天又是喝酒又是抽烟的,都快把嗓子给折腾坏了,理发师给他看新整理的发型,他随意挑了一个,一门心思都放在贾源方才的话上。
过了几日等他心情再好些,柳予远带上从宿舍带来的姜羡的几本高考辅导书,仅背了一只旅行包,便独自踏上了去西盐的火车。
西盐甚至还没有通高铁,柳予远坐了几十个钟头的绿皮火车,最终站在延绵不绝的贺兰山脉下。
他高价买了张当地的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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