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手的是温热干燥厚实的触感,她仿佛找到一椽浮木,拼了命般的全身重量都靠在它身上。
耳鸣过去,她的手并没有松开。思维慢慢回到现实,她悠悠转醒,雪亮的灯光照的她又紧闭双眼,全身又酸又痛。
她适应强光之后才又睁开眼睛,眯着眼左右一望,窗外的云朵松软肥白,懒懒的躺在蓝色摇篮里面,悠悠然然,好不自在。只一眼她便被刺的移开了视线。
旁边的男人低头专心致志的看着手里的航空杂志。她一下没有反映过来。也许是环境太过美好,也许是身体太过疲惫。
头发浮上脸颊,她抬手去拨。
手呢,在人家手里,傻瓜。
脑子立马就转了过来:今夕是何夕。
火气一下冲到头顶另一只手把毯子一挥,像个去捉奸的小媳妇“放开。”又凶又急,恨不得想再给他个耳刮子。
我的手也是你能摸的。
“恶人先告状,自己巴上来,用完就扔,还想得理不饶人。嗯?”
他哪儿里会给她得逞的机会,大掌紧紧的抓着那寸柔夷,说的话如他的力道一般,似乎要刻在她心里。
“我睡的好好的,会抓你的手?你做梦去吧。”她狐疑的看着他,又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心里却不由在说。无论怎么样我都不会认怂。
“脾气这么坏,难怪都长鱼尾纹了。”他不冷不热的峰回路转的讽刺她。随即放开手,收回来。
这一记枪药吃下去,哪有他什么好果子吃,她嘴角抽蓄,太阳穴突突跳动,一阵一阵的抽疼“你怎么不去死。”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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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天与地的别离和重逢过程。
她眉眼之间尽是厉色,瞳孔清澈的发亮,里面有个小小的他。他在她的眼里看到自己,他静静的和她眼里的那个小人对视良久,然后才去留意她此时的模样:栗色齐肩卷发,微微凌乱,又细又茸的数根碎发立在发际线中间,这么多年过去她依旧有碎发衍生。
“等我长大了,就不会有碎发了。”
“等我长大了,………………………”她还是没长大。
嘴角因为生气而下垂,条纹斜肩灯笼袖衬衫,莹白凝脂的锁骨露在空气里,这么温和无害的装扮也挡不住她此时阴郁孤傲的气质。
他就这样定定的看着她,足足看了一分钟之久,他的表情太不明朗,不怒不气,沉静的可怕。
“…..”她虽然迎着他的目光,但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早已经败下阵来。覆水难收,输人不输阵。
“这话是你能说的吗?”半晌他调开视线,望着隔板外的天空,灰茫茫的一片,看不到一片云朵。天空骤变,转瞬便是另一番风景。
“.........”沉默的无话可说,道歉似乎不适合她。
机舱的空气似乎因为他们的风波乍起变得更加稀薄。
她被这样的氛围困的有些呼吸不上来,她想大口大口的吸气,她也努力的调整自己,深呼吸去汲取更新鲜的氧气。
但,徒然。
因为换来的是更深层的气短乏力。
两人谁都没再多说什么。但她明显的感觉到,空气里涌来阵阵不容忽视的全是关于他的存在因子。
也许沉静的时刻很短,也许很长。
“呸呸呸,小姑娘,不兴说这种话的。”
她那一声又尖又细,虽不是大吼大叫,但留心的人还是听了一个一清二楚。
旁边带着考究的珍珠项链,烫着精致英式卷发的老阿姨带着长辈的慈祥责备道“赶紧呸三下。小两口吵架归吵架,但出门在外不兴说这么不吉利的话。”
掉下来的面包总是涂有黄油的那一面着地。
阿姨话音刚落,飞机忽然再次颠簸了一下,惯力影响,整个身子都轻轻弹了起来,失重感来的太过突然,她第一反应是紧紧抓住扶手,心也忽然跟着漏了半拍。咬着牙齿,全身都僵硬的崩起来。
广播里传来空中小姐甜美温和的声音“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在下滑的时候,会伴有颠簸,为了您的安全起见,请您回到座位,系好安全带……………”
颠簸并没有因为时间而有所好转,伴随的是更大一波冲力的晃动。
她越发紧张起来,抓着扶手的手紧紧的扣着半金属材质,似乎要扣进扶手里,以至于指关节泛白的凸出来,手背上细细的蓝色血管,清晰可辨。脸色由刚刚的面红耳赤一刹那像失了血,煞白的像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明亮甚至雪白的灯光,这一刻,在她眼里变得明暗交错,刺眼又苍白。旁边的有些乘客虽然在闭目养神,但是也轻轻的皱下眉头。调整下坐姿。
大约三分钟之后:
“女士们、先生们:由于受到航路上强逆风和暴雨的影响,本航班cd768由落地b市天河机场将改落至c市浦江机场,之后航空公司会根据天气情况,安排飞机将重新由c市浦江机场飞至b市天河机场,给您带来不便,我们深表歉意,感谢您的理解!”
广播连续播了三遍,隐隐都能听到低沉温和的声线里的丝丝焦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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