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上,依稀能看见旧时清丽的容颜。
曲迷心跟安王向老王妃行了礼,正式改口叫祖母,老人家招手让她过去,珍之重之的从一旁的侍女手中接过一个紫檀木的盒子,交到曲迷心手上,“这是我们萧家只传给儿媳妇的东西,乐乐儿他母亲去得早,无福见到他长大成人成亲生子,便由我代为转递。”
曲迷心收下东西,“谢过祖母。”
老人家又同曲迷心说了许多话,大多都是安稳她的话语,想着她初为人妇怕她一时适应不了这样的变化。
安王全程不发一言,只是脸上带着笑意看着二人。倒是屋里伺候的丫鬟们,不小心瞧见了曲迷心的发型,一时有些忍俊不禁,纷纷低下头伸手捂了嘴偷笑。
时间一长,曲迷心也察觉不对了,打量了一番屋里的众人,最后将目标锁定到自己头上,她看了看安王,后者脸上瞧不出什么东西来,于是她看向老王妃,“祖母,您帮我瞧瞧,今天这头发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听到她这话,安王的眼神顿时有些漂移,目不斜视的看着桌上的早点,就是不看她。
老王妃闻言,笑mī_mī的点头。曲迷心便转过身去,让老人家替她瞧瞧,这一瞧啊,老王妃顿时也乐了,意味深长的看了安王一眼之后,笑着对曲迷心道,“我们家迷心俊着呢,好看。不过这白玉簪啊瞧着还是太素了,小姑娘家,就是要艳丽一些才好看,正好盒子里有,叫阿芙替你换一换。”
老王妃话音方才落下,便听一旁站着的阿芙对曲迷心道,“王妃,请随奴婢来。”
曲迷心抱着紫檀木的盒子随阿芙去了里间,再出来时,已然换了一个发型,头上的白玉簪也换成了累丝嵌宝衔珠金步摇,自孔雀嘴中垂下一缕流苏,下边垂着一颗颗小小珊瑚珠子,走动间轻轻摇曳。
而安王则是被老王妃看得绷不住,表情虽然一如往常,耳朵却是红了。曲迷心出来之后,同样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他。于是这一顿早点,安王吃得异常的煎熬。
吃过早点之后,两人便同老王妃告辞后回了自己的院子。路上曲迷心问安王,“明明都不会,你怎么会想着替我挽发?”她虽阿芙进去里间的时候,从镜中看到了自己的头发,那叫一个惨不忍睹,难怪屋里的丫鬟们都忍不住笑了。
她说得一点不客气,对安王来说简直会心一击,他眼底掠过一丝尴尬之色,而后道,“以后会好的。”也就是说他根本不准备放弃这事,而是打算以后多加练习。
其实今早上安王不仅想替曲迷心挽发,他还想试试描眉点唇等夫妻间的情趣,结果因为第一步就出现严重失误,于是后面的就暂时搁置了。
毫无恋爱经验的安王看了春宫图学会了接吻以及某些不可说之事,又从不正经的下人献上的艳情话本中,学来了所谓的夫妻情趣,但因为缺乏联系对象,于是空有满腔想法,实践经验为零。
当然,这些话他是肯定不会跟曲迷心说的,这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妥协!
安王死咬牙不说,曲迷心也就不问了,二人一路回了院子里。安王是有婚假的人,哪怕皇帝再周扒皮,不是事关紧急的事,也不会在新婚期间给安王安排事做。于是三天里,他基本都跟曲迷心腻歪着,几乎走哪儿都是两人在一起。
三天之后是新媳妇回门的日子。
在王府里过了几天闲散好日子的王小二提前一天被赶回长乐坊那边收拾屋子,诸如打扫院子之内的。当然,如今已经用不着他亲自动手了,好歹是王妃身边的狗腿子,怎么能干这种粗活呢,自然会有王府的下人替他干。
于是提前回了长乐坊的王小二,就搬了一张摇椅坐在院子里,手边一壶茶,悠闲的指使着下人们干活。
曲迷心没有父母亲眷,所谓回门就是走个过程,衣食住行跟平日里没什么两样,唯一的区别就是安王终于能够名正言顺的进入曲迷心的闺房了,但是只能是参观参观,晚上他就被赶到厢房里去住了。
大兴朝习俗,回门日夫妻不同房。曲迷心倒是不在乎这些,但是他在乎,别的女子所经历的,但凡是好的,他都会给她。
从前一个人的时候,从未觉得有什么不妥,可一旦有了人陪伴,就会觉得孤枕难眠。这天晚上,直到夜深了,安王才勉强入眠。
第二日,两人起了个大早,用过早点之后没多久,便有人上门来拜访。不是别人,正是隔壁的陆尧。
而今的陆尧已是官身,任翰林院修撰。今年开春的会试他再次独占鳌头成了榜首,之后的殿试,更是被皇上钦点为状元。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便成了大兴朝有史以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人,一时之间,他的名字不仅在天下士子之间传遍了,便是寻常百姓也津津乐道。那段时间里,临安百姓们讨论得最多,除了安王欲娶一平民女为妃,便是陆尧连中三元了。
从之前翻墙探情况时不慎被曲迷心养的灵蛇咬伤之后,陆尧再没有靠近这堵院墙一步,虽然暗中依旧在打探着曲迷心的情况,却是更加小心翼翼了,可是查到后来,他却发现了一些异常的情况。
作为安王的同门师父,安王成亲的时候,陆尧上门去贺礼了。至于曲迷心,他一时没机会见到也不想去打招呼。而今曲迷心回门,他忽然上门拜访,是因为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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