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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兮衣兮,绿衣黄裳。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绿兮……”
她看到了陆昭的身影。
陆昭披散着一头青丝,有几缕发丝垂落在侧,未施粉黛,一身宽大简素的绸衣,低头一遍又一遍重复的唱着那首曲子,哀婉而惆怅。
那真直到走近,才看见她手中还拿着一个小人偶,人偶上挂着一个平安符。
她一眼就认出那是她送与陆昭的那一个。
“心之忧矣,曷维其亡……”
她顺着歌声接下去——
“绿兮丝兮,女所治兮。
我思古人,俾无訧兮!
絺兮绤兮,凄其以风。
我思古人,实获我心!”
陆昭有一瞬间的凝滞,她停下唱乐,听那真所歌,慢慢转过身体,凝视着对方。
那真也看着这个凝视自己的人,她的眉眼、容貌、身形,与记忆中相比不可避免的清瘦了许多。
陆昭虽清瘦许多,到底有着一副好底子,生来一副好相貌,如今倒多几分弱柳扶风的味道。
一首《绿衣》唱毕。
“你是谁,为何来这冷宫?”不复当初温柔鲜妍的模样,陆昭说这话时清冷空洞透出丝丝缕缕沧桑,却似乎不带任何的情感。
她完全不一样了,那颗心已至垂暮。
何以至此?那真想问一句。
她一直不明白,那个记忆中如斯美好之人,何以至此。
但话到嘴边,是问不出口的,她没有身份也没有立场去问,于陆昭而言,她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她只不过魂魄曾经借住在陆甄的身体里。
那真也没有回答陆昭的问题,她问那人,用清浅而又温柔的语调,“你在做什么?”
“我在思念一个人。”
说这话时,陆昭的脸上露出笑来,唇角微扬,像是染上几分甜蜜,几分苦涩,却分不清,甜蜜更多或是苦涩更多一些。
那真:“那人是谁?”
“我的……妹妹。”到此话说完了,陆昭再次唱起歌来,那首《绿衣》一遍又一遍的回荡在倚阑宫中。
陆昭没有再和她说话也没有再看她,不再给予她任何多余的眼神。
“再见。”那真看着她,心中默念,此一别,大概是再也不会见到了。
她见过她,道过别,也算是了却心头一桩牵挂。
宴席的时间毕竟有限,她又是丫鬟的身份,宫中不便多走动,更不便多留。
时间一长,惹人生疑。
回到宴席上的时候,宴席已至尾声,就要结束。
豫王饮了一口酒,放下手中的酒杯,瞥了方归来的那真一眼,让她上前倒酒布菜,期间轻问了一句,“去了这么久?”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倒酒的动作略略一顿,很快恢复,“迷路了。”装出有些羞赧尴尬的模样。
豫王又瞥了她一眼,“宫中莫要随意走动。”
那真低低应声,“是。”
回去的路上,天空下起雪,雪花飘飘扬扬,轻轻洒落。
至今已去三月,她能留在这里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回府的路上,意外在酒街道上见到念棠二字,仔细一看,原是一家酒楼,很是体面,叫做念棠楼,看门面是近日方开张不久的。
当年的……那一家吗,依旧在经营?
看样子这分店还开到了长安,发展的似乎很好呢,那真不由得望了望轿夫抬着的轿子。
时至年关,再过些日子便是除夕、正月初一,要过年了。
家家户户都染上喜庆,街道上也热闹起来,带上一股年味儿。
那真也忙活起来,年三十那天,一早上开始准备吃食,王府对她的权限近来又开放许多,她能进出厨房,用食材做菜也被允许。
她想给那两个孩子亲手做些吃食,陪他们一起辞旧迎新。
王府的年夜饭犹为丰盛,仆从们干完活各自回到自己的亲人那里,共赴这场除夕宴。
豫王父母双亡,府中没有别的亲人,只他们一对兄弟,如今多一个那真。
饭桌上她也被叫过去,房间里没有别人,这次双胞胎兄弟没有各自单独出现,而是一起坐在桌边。
一桌子的美食佳肴酒菜,其中有不少还是那真做的,色香味俱全,看一眼就勾的人食指大动。
不过还不能开始吃,先要祭拜一下,那真带着双胞胎兄弟一步步祭拜。
祭拜之后,方动筷进食。
她挑出鱼肉来,分别夹了一筷子到坐在身边的两个男子的碗里,红烧鱼肉放在香糯软白的米饭上,酱红色的油光泛在白嫩嫩的鱼肉上,诱惑着人将其吃进肚腹中。
两位俊俏儿郎顶着两张相似的脸,不约而同的弯了弯嘴角,叫那真要看花了眼去,秀色可餐,真乃秀色可餐也。
除却鱼肉,她还会把自己觉着不错的好吃的菜肴也都夹一筷子夹到这对双胞胎兄弟的碗里。
一顿饭她吃的舒爽过瘾,夹菜也夹的很是愉快的。
吃完年夜饭,那真从身上摸出两个红色锦囊来,都是她这些日子自己绣制的,上面绣着两只今年的生肖动物,绣成的是q版的模样,颇为可爱。
她在锦囊里装了这些日子通过府上账房领的月俸所攒下来的银钱以及自己做的个小玩意儿,作为红包发给这两个孩子。
双胞胎兄弟各自从她手中接过红锦囊,向来冷肃的神情也带上温和。
作者有话要说: 《绿衣》——《诗经》
☆、第七十六章(正文完)
之后,那真拿出早就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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