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定然便是帝女桑,她瞧见树上有个豆绿衣衫的神女,光裸的脚踝上绕了两圈银铃,在帝女桑粗壮的枝桠上晃荡着,清脆作响,手上拿着方白色的帕子在比划,口中念念有词的不知在说些什么。
眨眼间又是一眼无边无际的湖水,湖畔俱是蒹葭随风荡漾,那豆绿衣衫的神女足尖轻点,在湖中舞着剑,剑尖之上是不尽的火焰,神女看向湖中,神色哀伤。
那湖中似隐隐囚了个人,栩栩还未瞧清楚,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致,还是那豆绿衣衫的神女,不过换了身粉色的衣裙,头戴着粉白的花胜,满面娇羞,亦步亦趋的跟在茶白衣袍的尊神之后,神君淡淡回头瞧她:“你跟来作甚?”神女低了低头:“我……想跟着你。”神君无奈叹息:“回罢。”神女坚定摇头:“我不会回去的。”
然后神女便当真一直未回去,一直跟随那白衣尊神,神尊好赏山水,好修行悟性,神女便学了一手活泛的丹青,凡是见过的山水,还未有她不能收敛在这方寸画纸中的,尊神不授修行,神女便央了自己父君好几日,请他为自己作荐,拜尊神为师,尊神虽无奈,却也还是收了神女为徒。
神女拜入了尊神门下,想着自己再去寻他,他便再也不能推脱了,也确是如此,她与他一道修行,听他授法说道,她自是只顾瞧他,哪里还顾得上他说的是些什么,他无可奈何叹气,又细细的再与她说了一遍。可以与他一道在三界游赏。
栩栩也跟着一道瞧见了许多从未见过的景致,譬如,桂圆儿说的堪堪才问世的帝女桑,茂茂生长着,占据了一连好几座山,就像是在昆仑虚无穷碧海中。譬如那日在无尽海中见到的那场雪,她随着神女与尊神,瞧见了大雪落满整个山头,放眼望去,皆为琼枝玉树,风过时,便有冰打枝叶之声。再譬如,神女与尊神去的凡间,丝毫未有金陵城中的万分繁华,也不是用铜板、银子和金叶子做交换,而是以物易物,也没有那许多精致的糕点,倒是有许多见所未见的果子。
瞧上去十分好吃的样子,可是她一摸,便摸了个空,她只能跟着瞧,但还是十分有劲头,她要把这些都记下来,告诉少昊,届时可一起去三界中寻找这些果子,还有,神女与尊神来的这个小镇。
不过眨眼间,她还未瞧得仔细呢,眼前的人来人往渐渐隐去,面前已是一汪盈盈的碧水,正值皓月当空,照耀得碧水当中的一方亭宽的玉石,幽幽发着玉白的光泽,她正要轻飘飘的飘过去,瞧一瞧那玉石,便见那玉石上不知何时多出两个交颈而拥的人,她瞧不真切,仿佛隔着层朦胧的雾纱,随后是茶白的衣袍与豆绿色的衣裙凌乱的散落在一起,依稀是神女与尊神的衣裳,雾纱后是重合的二人,隐有神女细碎的喘息声,栩栩不能再上前半分,只见玉石外碧水中倒映的月光,细细随涟漪碎开。
栩栩正要伸手取捞取这月光,手一伸,却是扑了个空,面前不知何时开满了簇拥成团的天香,洁白如雪,这是在中天?
不过应当不是,她看见神女穿着绯红束腰的衣裙,裙摆细碎绣满了粉白的桃花,镶嵌着熠熠生辉的星辰,目光流盼之间,格外绚丽夺人,红唇皓齿,眉眼弯弯,发上是火红的花胜与华冠步摇,手中执了朵青色的莲花,莲步款款在满是天香落英的道上,眸中闪烁着光芒,一步一步走向树下的红衣尊神,却止步于他面前三步,羞怯低头。
尊神拿过她手中的青莲,柔声道:“你将花赠与了我,可我却未有值得相送之物,不若将我送之,可好?”神女羞怯不语,半晌才红了脸道:“这哪是我说好与不好的。”尊神低低笑了一声,将神女拥入怀中,栩栩依稀瞧见,他被风扬起的衣袍之上,绣的似是玄鸟的图腾。
不过未待她细瞧,眼前便又是另外一番景致。
忽而是神女与尊神一道执剑相依的场景,二人身后是纷纷扬扬的飘雪,与雪中青翠傲然的帝女桑,忽而又是二人三界中游玩的场景,三界中诸多场景眨眼掠过,除却二人相依偎的身影,再瞧不清其他景致,栩栩急急随了他们的步伐,却不知何时,面前又是一个转换,二人泛舟游湖。
湖光山色相映,栩栩甚至都能听到小舟破开水面的声音,她随着小舟飘在水面上,看到神女虽还是神女,却不再她初初在帝女桑上见到的那个少女,披散的发丝梳成了发髻,簪上了一朵婆娑玉昙,而尊神像是没多大变化,却又像是变了许多,初初淡漠如山巅终年不化冰雪的眼眸中,蕴藏着的俱是笑意,瞧着他们,栩栩不自觉的也一道扬起了唇角。
可是还未待她扬起个多弯的弧度,就见眼前不知何时又是一处高寒的殿宇处,殿外是皑皑白雪,神女披头散发跪倒在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面前,痛声断续道:“是我……一切都是我,是我……逼他的,父君……你不要怪他,都是我……”一句话也未说个完整,栩栩瞧着她哭了许久,随不知是因为何事,心中却不由同她一道堵得难受。
再后来,栩栩又瞧见了神女在湖上舞剑的场景,湖畔的蒹葭仍旧苍苍,只不过豆绿衣衫的少女,已是满头华发,湖面不知何时飘来飞雪,纷纷扬扬的化入湖水中,不多时,潋滟的湖面便结上了一层薄薄的冰,神女握着火红的石头,不过巴掌大,翻手,便击破了薄冰,连同着手中的剑,一道沉入了湖底,神女喃喃道:“你想我好生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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