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
扶澈原是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顾白的,因为事情尚未办妥,恐生事端,不过——他实在是太喜欢看顾白表现出如此的情绪了,让他真切地感受到了复仇的快感。他淡淡地继续说道:“也没什么,我只是让他去杀一个我讨厌的人而已。”
顾白心下一惊,“杀人?”
“他是清阳门的弟子吧,清阳门不是武林中的名门正派吗?对于一个随意杀人的弟子,清阳门会如何处置他呢?就算不要他拿命偿,赶出师门总是要的吧。嗯?你说呢,小师弟。”扶澈的语气就像是在顾白闲谈。
顾白揪住了扶澈的衣袖,眼神发狠地说道:“你有什么怨冲着我来便是!关他何事!”
扶澈一把推倒了顾白,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冷地说道:“他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如今我要你入地狱,当然得要他一起陪着你了。”
扶澈蹲下身子,平视着顾白,一字一句地说道:“顾白,我现在不想你死了。我要你永远记得自己的命是拿最好的朋友的罪孽和另一个人的性命换来的。”
说完他便拂袖离开了,声音渺远地传来:“他比我想象得更为重视你,我要不要再提些条件呢?你不答应无妨,我相信他不会拒绝的。医者以救命医人为己任,而你的命却如一把利剑,会夺去其他人的命。你的生,会是用鲜血换来的。”
顾白闻言泣不成声,不知自己到底该如何做……
“兰若你怎么这么傻……”顾白任凭眼泪不住地留下,他慢慢地站起了身,身形摇晃了几下才勉强站定。
“你为了我愿意舍命,可是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朋友为了我去送死……”顾白心下有了主意,默默地想到。
☆、报仇
“公子,这是我在街上买的桂花糕,我记得你一直爱吃这个。”空青从洛城回来,忙上忙下地整理着采购的东西。
顾白微微一笑,语气平常,没有半分端倪:“你有心了,我身子有些乏了,去屋内休息片刻,记得晚上再来叫我。”
“好,空青记住了。”空青应声道。
顾白关上了房门,泪也应时而落,他自知自己的身体已到了何种境地,就算是解了蛊又如何?这般灯尽油枯之身怎好去拖累他……
顾白不能与兰若当面道别,唯有一纸信纸可以诉说一二,他一边垂泪一边用微颤的手一字一句地写着,低落的泪晕开了笔墨。他写好信放置在桌子上,将兰若送他的玉佩和那个不知是谁人送的平安符轻轻地压在了上面,打开桌边的一个小抽屉,拿出了一个小药瓶。药与毒自古不分家,这是他闲时无事照着古方配制的□□,万万没想到今日却派上了用场,是否冥冥之中命理皆有其定数。
顾白倒出了几枚药丸,淡然一笑,喃喃自语:“兰若,今世有你,我是何其有幸啊。一直以来都是你护着我,这次便由吾之命,护汝之安吧。”他一昂头,闭眼将药丸尽数吞下,眼角的泪无声地滑过。
兰若对解蛊之事还是没有半点头绪,只得退而求其次,在心里暗下决心,明日便去取了那人的命去找扶澈换缓解顾白头痛之症的药。他风程仆仆地踏入一愁谷顾白的住所,天色渐晚,一愁谷的鸟语、风声都沉静着,静得有些令人心头发憷。
兰若在小厨房里寻到了空青,出声询问顾白的情况。
“公子他说身子有些乏了便去歇息了,你去叫他吧。你来的真巧,晚膳就快准备好了,可以一起吃。”空青面带愁容,勉强打着精神应道。
“好。”
兰若匆匆地走去顾白的卧房,在门前却突然止住了脚步,慌了神,在心底暗暗疑惑:“为……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他的气息了……”
兰若忙推开门冲了进去,只见顾白神色安详地躺在床上。“顾白!”他失声喊道,扑倒在顾白的床边,无论他怎么呼喊,顾白都没有半点反应。
兰若将手指颤颤巍巍地放在了顾白的鼻子下,感受着那若有若无的气流,带着哭腔喃喃自语:“还好……还有鼻息……”
兰若不管三七二十一便给顾白输了真气,他不知这到底有没有用,他只知道顾白不能死,他不许顾白死。他渡真气渡得几乎虚脱,眼前的人却还是没有半点反应。
“顾白……”兰若手足无措地伏在床边哭泣,声音颤抖地道:“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顾白的睫毛微动,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兰若泪眼斑驳的模样便这样映入了眼底。
“顾白!”兰若握着他的手放在脸边,又惊又喜,“你是不是没事了!真气是不是起作用了!我、我再给你输……”过于激动的兰若轻咳了几声,拿手捂着竟在手心咳出了一口血来。
“没用的,毒已经入了五脏六腑了。陪……陪我说说话。”顾白弱不可闻地说着,并用仅剩的力气替兰若理了理被眼泪粘住的碎发。
兰若不答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紧紧地握着他的手,不住地哭泣。
“想不到我还能见你最后一面……这叫什么来着,回光返照……呵呵。”顾白云淡风轻地说着,仿佛死亡只是稀松平常的小事。他不畏惧死亡,畏惧的是要同他爱的人与爱他的人分离。
兰若泣不成声,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顾白嘴角带着淡淡的笑,轻声开口道:“傻瓜,我们迟早是要死别的呀。只不过……只不过提前了几十年的岁月而已……”说着说着,顾白的眼里也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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