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
这对耳环其实很平凡,可看到它的一刹那,她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说不清,道不明,却只觉得它无比珍贵,世间再无什么东西可以比拟。
“既然喜欢,就戴上吧!”
他又伸出手。
她木讷地将耳环递过去。他接过,绕到她身侧,极为小心地,替她将它戴了进去。
他已许久未穿僧袍了,若非他头无寸发,便是将他认作个贵公子也不无不可。那一身月牙白的锦衣垂在眼角,她恍惚觉得身处异界,像是仙气腾腾中,又像在雨雾蒙蒙里,弱柳千条,清荷扶风。
彼时两人在大街中间,空木将替宣成魅把耳环带好,两人未来得及说一句话,旁边忽然响起一阵“哗啦啦”的声音,一小队官差列队踏步而来,直越过众人行到不远处的告示牌边。
那告示牌边本有几个摊贩,那队官差一去,周围就开始零零星星地围上了人。为防人多手乱,那小贩只得提前将自己的摊位往后挪了一挪。
待到告示牌边,那队官差排成两列,只为首的一人在正中,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黄布纸,将其小心贴在告示牌正中。
周围人越聚越多,宣成魅与空木互望一眼,也随着人群走了过去。
因人太多,他们没能挤到里层。空木伸手将宣成魅圈在身前,奈何她个矮,只能从人缝里看前面的情况。
待张贴完告示,那士兵道:“诸位,今谨王府世子患病,特征民间神医一名,若神医能将世子治好,谨王爷必有重谢!”
此言一出,周围人皆议论纷纷。
一人道:“这世子的病,还没治好么?”
“可不是么?”旁边另一人接道,“这段时日,谨王府已招过不少民医了!你说,这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民间大夫还能有什么办法?”
“那可不一定!”又一人道,“我可听说了,就上个月,谨王府招进去的那个大夫,可是差点就将小世子治好了,只可惜……”
“可惜什么?”之前几人一起问。
“可惜……”说话那人做出哀叹状,“小世子还未治好,那大夫就平白地陨了命,小世子受不住吓,当日夜里就晕了过去,至今都没能醒来!”说罢,他无限悲戚地叹口气,“也不知……这谨王爷是造了什么孽,竟遇着这么个祸事!”
一席话说得众人感慨丛生,有为这谨王爷鸣不平的,也有细数他的好的,还有说他年纪轻轻却摊了这么个祸事,怕是前世造了孽了!总之说来说去,都是些零零碎碎的琐事。
宣成魅觉得无趣,转身正欲离开,却听最开始那人道:“哎,你们说……会不会真像传言中那样,这世子,其实是……”
“瞎说什么呢?”不待他说完,另一人已将他的话打断,“这王爷府的事,哪是你我能议论的,再瞎说,小心被官爷听去,割了你舌头!”
那人再不敢出声,连同周围人,也都一起默了。可这番话,却听得宣成魅与空木,皆疑窦丛生。
听起来,这民间是流传着一些说法的,只是这说法太有损皇家颜面,大家才不敢公然讨论。可以宣成魅的经验来看,在人间,尤其是皇家,越是这些神神叨叨不敢说的话,越是接近真相。
兀自思量间,又听前方官差道:“怎么?无人揭榜么?”
周围人一听,竟纷纷噤了声去。
那官差又道:“谨王爷的为人,相信大家也知道,若有人能将世子治好了,无论官,银还是田,谨王爷定都能满足各位,但凡各位有些想法,都可以来试上一试,不必这样畏畏缩缩!”
一番话说得掷地有声,然等他话落,下面仍是无人应声。许久,那为首官差低叹口气:“既然如此,便请各位相互转告,若有合适的人选,请他揭榜来我谨王府走上一趟,拜托了!”说罢,那两队官差又列成一排,鱼贯着朝着城南方向而去。
这谨王爷,宣成魅知道一些,貌似是当今圣上的兄长。早些年还是皇子时,他曾参与过夺嫡之争,帮的是太子,可惜后来太子败北,让当时并不受宠的六皇子即了位,他也就自然而然地受了牵连。
据闻,当年谨王爷也算青年才俊,先皇还在时就立下数道功勋,在民间亦有很高的声望。偏偏他是庶出,又在夺位之争中站错了队,于是他本该平坦的人生路变得坎坷难行,到三十岁时,干脆离了朝堂,甩手做了一个闲散王爷。
却不想,如今多年过去,他却又遭了此难,好好一个世子,竟无端染了顽疾,真真是算得上命途多舛!
想到这儿,宣成魅低叹一声:“你说……这王府世子,能染什么病!”这话自是对空木说的,然等她话出口,一抬头,却见旁边已没了空木人影。
周围人正陆陆续续地撤离开去,她在人群里四望,隐隐约约似看到空木正向那告示牌走去,她有些不解,对着他背影喊道:“喂!你干嘛呢?”
然前面那人却像没听到一般。她没办法,只得拨开人群,跟着走了过去。
她到时,他正盯着告示牌发呆。她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见上面新贴着一张黄纸,纸上写着招医一事,最下角落的是谨王爷的印章。
她看向空木,问道:“怎么?你想揭榜?”
空木抱住手,若有所思地将那告示看了看,道:“你不觉得,这上面写的东西,很有意思么?”
宣成魅又回过头去,将那纸文书从头到尾地看了一遍。那告示总共不过三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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