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刘奶奶便寻思着把后山那块没人要的地好好翻一翻,撒上菜种,过些日子就够她和灵儿吃了。
刘奶奶人不懒,可到底岁数大了,只翻了一会儿地就直不起腰杆。刘灵儿见状,连忙扶她到树下休息。
正巧已经是晌午了,自己便回去带饭。哪知回来的路上却遇到陈礼州,他刚从小镇上回来,刘灵儿走路有些急,正与他撞了个满怀。
陈礼州在乡里是跋扈惯了的人,被人撞了抬头就要发作,却见对方手足无措,蛋白一样的小脸上挂着两片霞红。
许是走得累了,边道歉还边微微气喘。起伏的胸口,看得陈礼州眼睛都直了。
刘灵儿道完歉要走,陈礼州双手一抬,把她拦下:“刘姐姐走得这么急,这是要去哪里呀?”
刘灵儿听过陈礼州的恶名,自然不敢招惹,只太太手里的瓦罐,道:“去地里给我娘送饭,刚才走得急,撞了陈公子实在对不起,还麻烦陈公子行个方便让我过去。”
陈礼州当然不会给她行这个方便,向前走两步:“方便当然可以行,不过,刘姐姐撞了我,光嘴上道个歉可不行。”
说着伸手去抓刘灵儿的手,刘灵儿吓一跳,从田埂小路上跳进了田里。
陈礼州也跟着跳进田里,假意去扶住刘灵儿,“姐姐这是怎么了,这么不小心。”顺势在刘灵儿手背上摸了一把。
刘灵儿浑身一个激灵,把手往回挣,但陈礼州却早有防备,刘灵儿不仅没挣脱,反而弄洒了瓦罐里的汤。
热汤泼出来,正好泼到陈礼州的手背上,疼得他松开了刘灵儿就跳了起来,旁边的黑虎见状要扑过来。
刘灵儿吓得瓦罐都摔到了地上,赶紧去扶陈礼州。却没防着被陈礼州忽然拉入怀中,她惊叫一声挣扎,陈礼州反手捂住她的嘴。
黑虎也龇牙咧嘴,像是马上就要扑上来,她挣不开,也跑不掉。旁边正好有一圈小土包,上面都是树,中间长满了杂草。
陈礼州便连拖带拽,把刘灵儿拽进了草丛。
刘奶奶在后山上等了半日,也不见刘灵儿来送饭,心下着急,便拿着锄头摸索着下山去。没想到刚走到山下,就有人跑来告诉她,刘灵儿出事了。
刘奶奶赶紧跟着那人下山,等到了村子里,才看到一个疯女人,披头散发,衣衫不整,被一群人围在中间,见人就要扑上去咬。
她怎么会认不出来,当初灵儿发疯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披头散发,满村子乱跑,见人就咬。
可是她偏偏不咬女人,只是见到那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扑上去就要跟人家拼命。
村里人都说,他是被一个负心汉给抛弃了,才成了这副模样。
先前还有人同情她,后来便什么风言风语都传出来了。刘奶奶是个不多话的人,也晓得那么多张嘴自己堵不住,便索性搬到了村东头独居起来。
那时候她不知背地里悄悄抹了多少泪珠子,为了防止刘灵儿犯病出去闹事,她要是出去干活了,就得把她绑起来。
就像现在一样。
所以刘灵儿手上就多了那些深深浅浅的勒痕。
萧锦云有多看了刘灵儿的手腕几眼,才犹豫着问:“前些天您去找我舅娘,也是为了这事儿吧?”
刘奶奶也不想萧锦云会这样问,眼里有几分挣扎,但终究还是点头:“灵儿时好时坏的,好的时候能同我说几句话,一句两句的,我才晓得跟他们陈家有关系。”
“可是,会不会……”
萧锦云还有心辩解几句,但后面的话却卡在喉咙里,表哥是个什么德行她还不了解?更何况,刘奶奶也不是那种信口雌黄的人。
当年刘灵儿发疯,村里人风言风语,刘奶奶一句话也不多说就带着她搬到了村东头。如今要不是确信,怎么会平白无故找上舅娘。
只可惜,舅娘就不是个说理的人。
说话间,萧锦云的目光不时往刘灵儿手腕上看。大概不是故意的,可是总是忍不住。刘奶奶对她说的那些话说了一半留着一半,她都晓得。
毕竟她是陈家的侄女,要叫陈王氏一声舅娘。
后面的早饭萧锦云也无心吃了,刘奶奶也只喝了面前一碗清粥,倒是刘灵儿,闹了一早上饿极了,很快就把桌上的饭菜一扫而空。
刘奶奶有些歉意,萧锦云心里却装着刚才的话,只低低叹了口气。
吃过饭刘奶奶要走,萧锦云送她们到门外,刘奶奶对她摇摇头:“别送了,麻烦你一早上,你快回去吧。”
萧锦云的嘴动了动,终于犹豫着挤出一句话:“你们怎么不去告官?”
她想起那天在舅娘家听到的那些话,并不真切,但似乎是听到表哥在说什么“告官”“大牢”的。
若猜的不错,他们提到的那件事,跟刘奶奶和刘灵儿有关。
可刘奶奶却只摇摇头:“去了好多天,官老爷说这件事是我们没理,陈家没告我们,反倒是我们在瞎胡闹胡,再去就要打板子了。”
萧锦云想了想,问:“你们告状写状纸了吗?”
刘奶奶愣了下,摇头:“官老爷也说要状纸,但我不识字,灵儿又……”叹了口气,继续道,“听说写那东西要银子,我们哪里去拿银子呢?”
“那你们没去找江先生吗?”
刘奶奶叹了口气,摇头:“现在村里说什么的都有,我们哪里还有脸去找旁人。”
萧锦云摇头:“江先生不一样的。”
江先生便是那位私塾先生,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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