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学会不在北极计算时间,通常计算之后,有的只是无尽的失落和泄气。
避风山凹,厚实的积雪一片白皑深沉,萧然正拿着匕首在剥驯鹿毛皮。如果放在以往,她看到这样的情景,一定会觉得自己眼花了,毕竟萧然剥鹿皮,讲给谁听,都没有人愿意相信,就算亲眼所见,也会以为自己是在梦中。如今,苏安依旧眼花,可她明白她是饿的嫠。
对着生肉就有饥饿的状态,只因她已经将近三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萧然剥鹿皮猛地一看还真像那么一回事,但是苏安能看得出他已经恶心的受不了了。
苏安也受不了,不过不是因为剥鹿皮,而是因为萧然手中的匕首之前插进过猛子的颈部,总归有些心存芥蒂菱。
“我来。”苏安蹲下身体,顺便把睫毛上的冰雪拂掉。
萧然确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没有勉强自己,把匕首递给了苏安,走到一边开始生火。
余光中见苏安手法利落,将驯鹿的五脏六腑掏出来,他忍不住说道:“确实比我快多了。”这话也算是夸奖了。
苏安看了他一眼,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如果像我一样,时常在手术室里解剖尸体,你也许会比我更快。”
因为她的说法,萧然皱眉,中肯的提出意见:“……这个时候如果不谈解剖尸体,可能会更好一些。”
“我无所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不说好了。”
萧然打开打火机,单手护着摇曳的火光,虽然点亮了黑暗,但是很可惜,湿柴根本就没有办法被点燃。
苏安见了,拿着匕首割下驯鹿油脂递给萧然:“油脂裹在树枝上助燃试一试。”
事实证明,这样的方法很管用,毕竟湿柴太多,苏安几乎把一头驯鹿身上的油脂全都清理了下来,剩下那一头驯鹿油脂不敢再乱动了,需要收藏起来,毕竟如果再有暴风雪,或是挖雪洞睡觉的话,油脂可以快速燃烧,至少可以点燃湿柴堆。
火堆燃起,没有兴奋是假的,原来在这里,快乐其实也可以这么简单。
驯鹿其实去除毛皮,割掉鹿头之后,并没有那么多肉,但是足以维持他们一个多星期的食物来源了。
将鹿肉分割成块,放在火堆上烧烤,看似血腥残忍的原始求生,却有着对生命的新态度。
苏安和萧然的话语并不多,但却有一种默契在渐渐生长。极寒之地相互扶持,少了男女间的浪漫和矫情,反倒显得尤为真实,两个独立的灵魂因为生存的危机坚守在一起,没有异性间的相吸相引,只是互相依赖着求生。
那天他们饱餐一顿,吃着没有添加任何味道的鹿肉,烤着烈火,喝着温温的雪水,这其实也叫先苦后甜!
鹿皮留了下来,萧然和苏安一人一件,如果能够忍受腥膻味的话,它是取暖的上等佳选。
在这里,只要能活,一切都可以被利用。
烤熟的鹿肉摊晾在石头上,没有太阳,至少有风。
苏安让萧然在雪洞里等她,她要按照原路返回飞机出事地点,她想也许救援到了也说不定。
不该抱希望的,冰川里依然可以看到机尾高高翘起,坡顶的几个“石柱”有些被暴风雪吹塌了,有些覆盖了一层薄雪,那些蓝色降落伞布条也被积雪压在了地上。
她站在那里,望着“伸手可触”的天空,想了想把蓝色布条都解了下来,她想见到萧然之后,她或许需要跟他谈谈了。
他们具备了北极生存技能,她也坚信他们能共度难关,走出困境,但是风雪重压之下,一切都将重新考量。
回去见萧然,他在咳嗽,见她回来,笑了笑:“看来救援还没有来。”
“北极太荒凉,更何况此刻北极属于极夜,从上面往下看,几乎什么都看不清,就算有人来救我们,也要进入北极寻找,地方太大,目标太小,我们或许该另想法子了。”
他拳头抵唇咳嗽道:“你打算怎么办?”
她沉默了几秒,才说道:“如果留在这里,现在安全了,但是以后很难说,如果没有救援怎么办?如果离开这里,我和你有生的希望,但前路未知,我们也将面临着死亡的威胁。”
他点点头,问她:“你是怎么想的?”
她看着他:“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他好一会儿没说话,再说话的时候,叹道:“……我行动不便,会……拖累你。”
闻言,她浅浅的说道:“萧然,在这里,两个人哪怕像蜗牛一样爬行着,也比一个人要来的幸福。”要不然,茫茫天地间,只有自己一个人,该有多绝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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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月15日上午八点,他们出发了,苏安用粗枝干为萧然做了一个担架,或许该说类似担架。蓝色降落伞布条在这里发挥了它的用处,捆绑枝干断接处,做到了很好的固定作用。
她看似背着萧然,却有两端枝干在雪地上滑动,无非是肩膀受压,她抗的住。担心萧然在倾斜的担架上滑落下来,她用蓝色布条捆绑住他的身体,做这些动作的时候,他握着她的手,静静的笑:“我是不是太没用了?”
她握紧他的手:“别这么说,倘若没有你,就没有现如今的苏安。”
路途比苏安想像的还要难走,低洼处积雪到了她的双膝处,她有时候需要手扒躬行开出一条小道来。无休止的的寒风让她步伐维艰,所以半天过去了,她的速度真的很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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