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任性,今天才会让你处于这么尴尬的境地。
但是为了你好,请你——无论如何忍一忍。
算我求求你了。”我不知道李哲是否能明白我的意思,只能尽力而为。
李哲偏过头,唇角悄然扬起一个优雅的弧度,眨眼间,若无其事地转向维东,“情况我刚才都说了。你们再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回头再问我。”随即嘴角挂着懒洋洋的笑意,转身离去。会面有惊无险,安全结束,我暗里舒了口气。
天,果然我不擅长说谎,手心全是汗。
维东似乎在随意调侃,“你觉不觉得他特别喜欢看你?”
“他又不是断背山,看看我有什么奇怪?”我故作不耐烦地掉转目光,避开维东紧追过来的探询眼神。
“哇,李医生笑起来比平时更帅的!”
“是啊是啊,李医生平常不说话的时候,感觉好酷哦,没想到他笑的时候更有味道。”“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动心啦?”
“就是动心了又怎么样,可惜他谁都看不上,不然我一定……”我旁边,两个小护士偷眼看着李哲的背影,边走边嬉笑着说话。“帅哥医生?希望不是qín_shòu医生才好。”维东瞥了瞥我,又说,“他的衬衫也是在 定制的,我倒没想到现在医生的收入这么高。”“你管人家的闲事呢。”不想再纠缠在李哲的话题上,我随手把保温壶给维东,“给,参枣猪肝汤,喝了益气养血的。”维东笑了,仿佛有些意外,“我以为你还在气头上,顶多随便找几个菜谱给我家厨子,就算完了,没想到……”不想他想歪了,我平静地截断他,“汤不是我做的,我只不过是转交而已。”迅速跨进电梯,和他保持距离。刚出电梯,维东扯住我的胳膊:“我不太舒服……”
旁边有个病人,绷带里正不断渗出大片鲜红的液体。
我蓦地记起,维东是有晕血症的。
匆忙中,我自然做出和往常一样的反应——双手环了维东的腰,轻拍他的背,头亲密地依在他胸前,用我的体温和心跳声给他安慰。医院走廊上,人来人往,我拥着维东,忽然想时间若凝固在这一刻,未必不是一种幸福。人们把蝴蝶制成一个个标本,用来留住它们瞬间的美丽。
那么,让爱情永不转移的办法,或许也有一个吧。
天荒地老的爱情,只有在一方死亡时才能达到至高至美的境界,在永恒中再不会褪色,再不会有背叛,再不会有谎言!仰脸痴痴看着维东苍白的脸,我说:“你好点了吗?”
“让我多抱一会儿,好不好?”维东闭着眼,在我耳边低语。
我相信那时我的脸色一定很诡异,因为路过的人都一副受惊的模样。
放松面部神经,我笑了笑,有些事想想就罢了,放过他也放过自己吧。
侧过脸时,我意外地看到走廊尽头,李哲倚了墙正看过来。
洁白的医生袍,纤尘不染,一肩纯净的阳光,散发着最明亮的光芒。
白色穿得最出色的男人,居然是李哲。
遥遥的对望,我看到李哲意味深长的笑,仿佛已彻底看透我的灵魂。
有一种人,决定做一件事后,就会勇往直前,排除万难,且永不会回头。
我如此,想来他亦是如此。
“小薇,我们会和从前一样亲密无间,对吗?”维东的声音温柔得让人心疼。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说一只苍蝇飞了一圈,又回到了原处。”心一酸,我慢慢放开维东,“就像我们两个,耗费了十年的时间,最后还是要回到原先的起点。”维东固执地驳了我,“什么叫耗费了十年?小丫头,不要轻易抹杀这十年!”
我帮他整理了一下衣领,努力保持着心平气和,“从前你是哥的好朋友,我是跟着你们一起玩的小孩。今后,我们也只是这样,好吗?”
我决定和维东分手是事实,维东救了爸爸也是事实,所以从某种程度上说,我和维东的关系可以回到我们小时候的状况——普通朋友。我不会拒绝去关心他帮助他,但是也不会超越一般朋友的界限,如此而已。
“小薇,不管你信不信都好,我会证明给你看,我才是最适合你的那个人。”维东微微一笑,恍惚还是昔日那个桀骜不驯的少年,永远意气风发,永远神采飞扬。理智的人,会在适当的时候放手,以免逼得彼此两败俱伤后,再追悔莫及。
这一刻,我和他,都选择了退一步海阔天空。
那天后来,老妈采取了她一贯的霸道作风,说爸爸有她和哥哥、婷婷照看就行了,维东是爸爸的救命恩人,叫我最好搬回维东那里住,用心照顾他,又说什么她会每天打电话查岗的,云云。我“哦”了几声,表示知道了,心里决定阳奉阴违。
接下来的日子,我搬回学校宿舍住。
借了网络无所不知的力量,我帮维东制定了一系列滋补和锻炼计划,自然,我希望他能很快恢复过来。其余时间,我依然过着忙碌而悠闲的学生生活,上上课、看看书、写写论文、练练瑜伽、做做美容、逛逛街、跳跳舞,再组织班上的一帮学生去秋游……郁闷的是,我去医院看爸爸时,时常会和维东“巧遇”。
对爸妈这种强加干涉的行为,我懒得去劝服他们。
事实胜于雄辩,时间一久,他们自然会歇手。
而维东,我相信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最喜欢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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