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维东不会记得,他当时应该只顾着和哥哥斗气,又怎会注意到我这个跟在大人身后的默不作声的小女孩?“说起来,当时我心里还有些高兴,因为哥在家最喜欢欺负我,现在终于也有人教训他了。”这么久远的事,这么久远的感觉,我竟记得清清楚楚,简直是个奇迹。追溯起来,难道我对维东的好感,从那么小的时候就有了?
“是吗?”维东不咸不淡地答。
望着这个当年的坏男孩,我一时神思恍惚。
本想用“动之以情”的法子来游说他,谁知才说了几句,我倒把自己吓到了。
而他,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是以为我在故意说谎?
“就算解开我的疑惑,你们是怎么化敌为友的?说来听听。”振作精神,我尽量使用轻松的语调。“小时候的事,有什么好说的。”维东不屑地扬了扬眉。
隔了片刻,仿佛真被我勾起了点兴致,“某一天放学,我们在踢球,有几个高年级的来抢球,我们当然不让抢,就打起来了。到后来,班上其他同学都胆小地逃跑,只有辰超和我死都不认输,硬是把球又抢回来了。”“是这样,才变成了惺惺相惜的朋友?”捕捉到维东眼中一闪即逝的温情,我故意兴奋地调侃道,“可惜啊,中学时你们每次打架,就会叫我把风,害得我没看到你们‘共同战斗’的样子。”维东呵呵笑了,“谁叫你是女孩子,不能做好哥们。”
我抿着奶咖,竭尽温柔地凝视着他夜色般的双眸,幽幽地反问:“做好哥们,又有什么好处呢?”维东一怔,慢慢闭上眼,看似认真地说:“这次,辰超确实不对,我也不能袒护他。”不能袒护他?听起来好大公无私的说辞。
如果不是清楚知道维东初建公司时的那些事,我一定会以为他是个遵纪守法的一等一好公民。“不是袒护,是给哥一个改过的机会,可以吗?”勉强抑制住心头的不快,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像山间清泉在潺潺流淌,从未有过的动听悦耳。维东猛地起身,坐回办公桌后的老板椅,似乎不想再听。
我一时心急,不觉跟了过去,“你再好好想想,怎样?”
维东眯着眼睛,淡淡说着:“不行,这是公司的事。”
看他这样貌似公正严明、故作主持正义的样子,胸臆间的怒火再压不住,腾地熊熊燃起,我忍不住冷笑连连,“原来所谓好哥们,只有在没有利害冲突、没有利益驱使、没有金钱纠葛的情形下,才会是!什么多年的兄弟、朋友情分,根本狗屁都不值!”“是我哥太笨,毕业时推掉了普华永道的offer,偏要讲什么哥们义气,出来帮你一起创公司。甚至在开头那两年,他还冒险帮你做假账,偷税漏税。
结果今时今日又怎么样?一有什么事,你一面装着重情重义、感慨惋惜的样子,一面说不能袒护他,‘这是公司的事’。”指甲狠狠掐着办公桌的边缘,愤怒如潮水般占据了我的思维。“王维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伪君子,比陈瀚生这样的真小人更加让人觉得恶心!”昂然拎包,我转身就走。
虽然老妈一再叮嘱,是“求”维东帮忙,不能得罪他,可此刻我实在不想再和他无意义地耗下去。“有趣,有趣。”维东在身后哈哈大笑起来。
“咯”的一声轻响,我握着门把手用力转,却怎么也打不开门。
回身怒视着维东,我冷冷地说:“开门。”
“杜辰薇,永远是这样心高气傲,就算是来求人,也没学会低声下气。”维东慢慢走过来,低沉的声音不知是感慨还是讽刺,“你说我伪君子,那我就做个伪君子。”“是,我故意不想救辰超,就是要你来求我。”维东笑得灿烂无比,像一头安静注视着猎物的雄狮。
原来我来这里,早在维东的意料之中,刚才他根本就是以猫戏老鼠的心态,想看我怎样为哥哥求情,怎样泪流满面、哀哀乞求?可惜,我让他失望了。看看周围,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你想怎么样?”
维东一步步逼近,霍然伸手摸上我的长发,“很简单,只要你答应我三个条件,我保证公司不告辰超,那一千万,我也愿意私下帮他还给公司。”一边推开他的手,一边退开两步,保持安全的距离,我满心疑惑。
一个听似不错的交易,成功的话,就能完全解除哥哥的危机。
可维东会这么容易放过我?
“你说。”明明有种踏入陷阱的感觉,我还是不能断然拒绝这个诱惑。
“辰薇,李哲有没有说过——”维东暧昧的目光放肆地从我的头顶扫视到脚底,“你的味道很好,男人都很喜欢。”“你……”
没等我骂出“下流”两个字,维东已拦腰一把抱起我,把我扔到宽大的老板椅上,随即双臂撑着扶手,慢条斯理地说:“第一个条件是——我们再做一次吧。”他浓黑的眉桀骜地挑起,眼神冰冰凉地直欲将我戳穿,棱角分明的唇挟了狂野的男性气息,不容拒绝地重重覆下来。维东的吻,依然炽热如火,可我再感不到半点柔情蜜意。
当初,我们也曾在这里癫狂如醉,而今,剩下的只是赤裸裸的yù_wàng吗?
“放开我!”我大力咬向维东的舌,他急急避开。
抽了雪白纸巾,维东慢慢抹去唇上渗出的血,“不急,我可以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我瞪着维东,看他径自松开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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