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什么事?”
唐欣然蹲在马桶上,从窗台上掐了一朵花在数花瓣。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要……
“我怀孕了。”
宙沉默了一刻:“谁的?”
唐欣然笑了:“当然是你的。”
要,不要,要,不要,要,不要……最后一片花瓣。要。
宙冷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比冷血的蛇还要冰凉。
“打掉他。”
“不,我想要他。”
“明天我陪你去医院。”不是商量,是帝王对奴隶下达的不得抗拒的命令。
唐欣然挑挑眉,随手丢了花茎跳下马桶:“不需要,我自己会去。听说人流对身体伤害很大,这段时间我不想见到你。”
电话那头默了一默,随即是一个冷然无温的回答:“随你。”
唐欣然决定,她要这个孩子。这是她的孩子,与任何人无关,她终于不再是一个人。好吧,虽然她自己也还是个孩子,但宝宝,你要相信妈咪。好吧,其实连她自己都不怎么相信,宝宝,为难你了,但请你不要放弃妈咪好吗?
“砰!”厕所的门被轰然撞开,曜神色紧张地冲进来,却发现唐欣然一脸诧异地看着他:“呃,你怎么来了?今天不是宙的婚礼嘛……”
曜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你好端端的在厕所里鬼叫什么?”
“噢,刚才不小心踩死了一只蜘蛛,吓死我了。”唐欣然作恍然大悟状,一边说着一边还煞有介事地拍拍胸脯安神,实际上那个时候她是看到验孕纸显阳性才吓坏的。肚子里突然多了个小生命,还是有点可怕的。
见她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曜哭笑不得,憋着一肚子担心和怒气无处发泄,却见唐欣然没心没肺地扯了扯嘴角:“你就这么跑步来,不怕你的未婚妻生气么?”
“怎么,”曜一把将她拉入怀中,似笑非笑,“你吃醋了?”
唐欣然挑眉:“我有这个资格么?”
“有没有资格,一会儿我慢慢告诉你。”曜拦腰横抱起唐欣然,大步往卧室走去。小保姆见状乖乖地闪下楼准备晚餐,却阻止不了活色生香的场景,脸色一阵阵发红发烫,她有一种夺门而逃的冲动。
说实话,唐欣然并不怎么讨厌曜,她喜欢曜从身后抱着她,因为只有这样,才会让她在这个阴冷的房间里感觉到一点暖意。宙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像是冷血动物一样,手冷,眼冷,心更冷。曜却恰好跟他相反,脾气有些火爆,笑容明亮耀眼,胸腔里像是有一个火球熊熊烧着,精力也特别旺盛,对她总是欲求不满,但她不会像宙那样不顾她的感受为所欲为。她一直以为曜是那种非常难伺候的祖宗,但实际上比起宙来,他简直算得上是一个温柔体贴的绅士。
“这几天我出差,有没有想我?”
唐欣然热得满头是汗:“想……”
“真的想我了吗?”
“真的想了,很想,很想……”
趁曜洗澡的时候,唐欣然翻开他的衣服摸出钱包,这个地方她一秒钟也呆不下去,今晚就走!
宙的婚礼还没完,曜自然还要过去赴晚宴。二月的春风还很寒,尽管唐欣然披了一件厚厚的大衣,在走出宅子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怎么说也算是有钱人家包养的情妇,有辆车有个司机不算什么值得炫耀的事,相反的,唐欣然一直盘算的是,该怎么甩掉那两个如影随形的“保镖”。
除非唐欣然呆在屋子里,否则那两个保镖二十四小时都会跟着她。不过幸运的是,当唐欣然走近手术室的时候,他们倒是很自觉地守在门外就知足了。买通医生和护士不是什么难事,尽管他们有些畏惧守在门口的那两个凶悍的保镖,不愿招惹事端,然而在看到唐欣然递出的支票上那个足以让人心旌摇曳的数字之后,所有的问题就都不成问题了。
那张只有署名的空白支票是一个月前唐欣然从曜那儿诳来的,他们对自己向来自负,自然也就没怎么当回事儿。
保镖多是有勇无谋,跟特工完全没法比,唐欣然躲在护士的小推车里,很顺利就离开了医院,当那两个保镖发觉不对头的时候,唐欣然已经坐上火车离开了这座城市。
“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自从接了那个电话之后,宙一晚上都心不在焉,唐茗悠终于忍无可忍,站起来叫住他。
宙转过身,一脸阴郁:“折腾了一天,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说着便头也不回地拉开大门走了出去。唐茗悠一气之下抓起桌子上盛着吉祥果的盘子往地上砸,看到那落了一滴的五彩干果,眼泪啪的就掉了下来。今天是新婚之夜,他怎么可以这样?就算是商业联姻,就算只是演戏,起码也要演全套吧!
开着车在城市里漫无目的地找了整整一夜,唐欣然说消失就消失,半个影子也找不到。直到太阳升得老高,宙才精疲力尽地回到别墅,进门就被曜挥了一拳。
“你逼她的?”宙躺在地上,嘴角蜿蜒而下一丝血痕,眼角处却折起一线笑纹。
“她说,要留下那个孩子。”
沉思往事立残阳,当时只道是寻常。
也曾醉生梦死,也曾年少轻狂。
离开便是救赎,改变即为涅槃。
当唐欣然独自一人生下糖糖宝贝,抱着孩子站在雪山顶看日出,当她看见那个人冰雪般的男人从薄雾中走出来,那一刻,她突然间热泪满眶。
她明白,她终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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