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顺着啼莺的力站了起来,啼莺这才近距离地看清楚自己亲生母亲的模样。她与左惊鸿一样,头发已经有些花白,眼角许多细纹。即使她的年纪并不算老,从小养尊处优,也注意保养,但心里的疲惫一直拖累着她。
此时她的眼底微红,显然前不久才哭过,看得啼莺心疼不已,差点就想当场摘下面具与母亲相认。还好他仍记得首要之事是专心医治父亲,才没冲动行事。
啼莺扶起左夫人后,替她挽好因为刚才的动作而散落的鬓发,柔声安慰她:“请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全力治好左家主。”
以啼莺作为陌生外人来说,这个动作其实过于亲密了。但是左夫人自己不觉得有异样,反而觉得啼莺说话动作都令她感到十分亲近,心里也熨帖许多,只想再与他多说说话。倒是一旁的左慕白看在眼里,不由得多看了啼莺几眼。
之后几人上桌,左夫人拉着啼莺,让他坐在自己左边的主宾位,于是冷予瑾挨着啼莺入座,左慕白挨着左夫人入座。
起初左夫人与啼莺谈的还是左惊鸿的病情,到后来不知不觉就开始问啼莺自己的事。啼莺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说起来自然也不能如实相告,搞得他应对起来很疲惫。冷予瑾后来帮着啼莺挡了几下,他面相天生不善,左夫人看着也是怕的,最后才收了话头。
接风宴散后,冷予瑾和啼莺跟着引路的仆人去了南院的住处,左慕白留下来陪左夫人回后院的住处。这母子俩走在路上,谈了一会儿左惊鸿的事,言语间不再似往日那般忧愁。因为今日冷予瑾师徒的到来,让他们心里升起了许多希望。
左慕白将母亲送回住处,离去前有些犹疑地说:“娘,你与林大夫很投缘吗?”
左夫人想起啼莺就觉得心里熨帖,笑了笑说:“是呢。我也不知道为何,说了两句话就觉得亲近。”然后她不解地问,“怎么了吗?”
左慕白想了想,还是摇头道:“没事,你早些休息吧。”
作者有话要说:
娘很自然地就亲近了,而弟弟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第80章 第八十章
第二日起,啼莺和冷予瑾按着两人商量的方法对左惊鸿施药。
之前左夫人每天都要来左惊鸿榻前陪一会儿,现在她给左惊鸿喂了药,就在院子里的游廊下等着啼莺和冷予瑾诊察完出来。她打心底就与啼莺十分亲近,所以总想与他多相处一时半刻。不过她没有多想,只当自己与啼莺投缘,又感激他愿意带神医过来医治自己的丈夫。
啼莺每次出门就能瞧见左夫人在外头等着。见自己出来了,她很自然地就对自己笑,接着起身迎过来,让身后跟着的侍女送上她准备的每日都不同的点心或饮品。啼莺知道她是自己的生母,所以每每被这样对待,心中格外有一份温情。
左慕白每天也会过来探望左惊鸿,只不过他现在要担负起左家的担子,所以来的时间不定,偶尔能撞上啼莺和左夫人都在的时候。他看着母亲对啼莺格外亲近,又看着啼莺的身形和只露出半截的脸,心里一直有一个猜测,却不敢贸然去问,只能装作没有察觉。
这般过了几日,左府外来了一辆马车,车夫送上一封信,门厅值守的弟子将信送进了书房,交给了左慕白。此时左慕白正在和他较为近亲的左家门徒徐乐商谈,关于秋季时武林盟所办的年会该如何应对。他收了信,扫了一眼信上的落款便皱起了眉头。
“龙亦昊。”左慕白叫这个名字时,语气中难掩嫌恶,他将信递给徐乐,“你帮我看看信里写了什么。”这人写的字,他一个都不想看。
距离他写绝交信给龙亦昊已经快过了三年了,自那以后,他与龙亦昊再无联络。只是他并未将此事告知父母,所以左惊鸿夫妻与龙亦昊还有一些来往。若是左惊鸿病倒之前收到龙亦昊的信,左慕白绝不会理会,但现在他刚担下父亲的担子,不好在此时与逸龙山庄决裂。
徐乐接过信,拆开来读了一读,然后将内容j-i,ng简地转述给了左慕白:“信里写着,龙庄主知道家主病重,特意送来药材和物资,希望能为左家略尽绵薄之力。”
徐乐虽然也看不惯龙亦昊当年所做之事,但如今左家形势不好,逸龙山庄的示好还有这些物资都有用,所以他跟着劝了一句:“这封信都在写家主和夫人,是他们的交情,我觉得不必拒绝。”
左慕白叹了口气,点了下头。他招来报信的弟子,交待道:“你去跟逸龙山庄的人说,左家感谢他们雪中送炭之情,如今我们已寻得高人为家主医治,请他们以后不用再担心了。东西收下之后,就让管家记好目录,收入仓库吧。”说完,他正要挥手让人去办,又想起一事,补了一句,“千万不要提及冷神医师徒。”
“是。”报信的弟子应下,退了出去。
徐乐等人走了,才问左慕白:“少爷,你真觉得林大夫……”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左慕白就懂了他的意思,回道:“当年你派去逸龙山庄的探子,不是收罗了的几条相关消息么。那时我觉得最不可信的就是冷面阎王在龙亦昊大婚之夜将啼莺掳走。可是现在看来,最不可信的反而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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