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过门槛,走进了黑糊糊的屋子。
因为要下雨,屋子里光线更暗了,乔莲藕进去后适应了一阵,才勉强看清楚屋子里的陈设。只一间屋子,一边是一个很大的很破旧的灶,两口锅,用来做饭,灶前放着一些柴禾,另一边是一架床,上面躺着一个人。
“是莲藕吧,哦,我在这儿……”正打量着屋子,床上的人开口说话了。
乔莲藕听出是周曾氏的声音,便几步走过去,关切地问:“婆婆今天咋啦,是不是生病了?”
周曾氏吃力地翻了个身,想坐起来,但是半天爬不起来,便又躺下,颓然道:“唉,老喽,这样问题那样问题都出来了,今天腰酸背痛的,浑身没有力气,估计是阎王爷在催我上路吧,唉……”
“周婆婆,你看你说的啥话,你身体那么好,哪里是阎王爷催你啊,我估计是感冒了,所以浑身不得劲,休息休息就好了。”乔莲藕边说边看屋子里有没有开水,在一个案板上找到一个温水瓶,摇摇,发现没水。
“莲藕,不麻烦你了,我咋觉得像不认识你一样了呢?”曾婆婆虽然说不麻烦了,但是听得出来藏在语言中的感动。
“曾婆婆,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啊,你先歇着,我去给你烧瓶水提过来。这油锅里烧的开水有油腥气,不好喝,我家里有茶壶,我去用茶壶烧。”
乔莲藕不由周曾氏同意,提了水瓶就走,路上却是生起一种深切的同情来:一个女人,不管她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但是老了,一个人躺在床上,就蛮可怜的了,何必与她一般计较,老是因为她地主婆的身份而看不起她折磨她呢?
到了家里便喊乔慕然:“慕然,过来,帮着打一茶壶水,烧开了灌到这个瓶子里哈,我一会儿回来提。”
说罢,转身就跑,雨好像马上要下下来了,再不去的话,妈妈秦瑛肯定淋湿。
当乔莲藕拿着雨具跑到坪上自家田边的时候,雨点已经落下来了,但是秦瑛丝毫没有从田里出来的意思,还在那里继续扯稗子。
“妈,都下雨了你还不上来!”乔莲藕大声叫道,心里又疼又怨。
“下这点雨算啥嘛,又将人淋不垮的,还有一点儿就差不多了,我扯完了再回家,不然又要跑一次,麻烦。”秦瑛做事果断,想定的事情就埋头去做,边说边继续忙乎着。
“来,戴个斗笠上,我陪你。”乔莲藕脱了鞋,挽起裤腿,打着光脚下到了田里。
秧田里的泥很软,水没过脚背,乔莲藕踩到田里,痒酥酥的,秧苗绿绿的叶子划过小腿,有一种久违的亲切感。
“来,帽子戴上。”乔莲藕不动声色地将斗笠递给妈妈秦瑛,自己一只手打着雨伞,弯下腰去,另一只手开始扯稗子。
“哎呀,你扯啥哟,一只手哪里扯得起来,快上去路上站着,这田里面有蚂蟥。”
“啊,蚂蟥?”乔莲藕一惊,顿时,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吓得不行,赶紧抬起一只脚来看,只见脚踝处,一只胖胖的恶心的蚂蟥正在那里忘形地吸着自己的血,半只身子已经钻进了肉里……
“妈呀——”乔莲藕魂飞魄散,一把拍下去,咬紧牙关扯掉那恶心的东西,从田里飞一般地跑回到路上,站在路上跳个不停,叽叽哇哇地乱叫,看得老妈秦瑛在田里笑弯了腰。
雨终于下下来了,天地间,像扯起了一挂白色的珠帘……
第三十六章为什么不开个小店呢
这场雨下得太大了,铺天盖地的,虽然乔莲藕和妈妈秦瑛娘俩都戴了雨具,但是哪里抵挡得住?扯完田里的稗子,一溜一滑地跑回到家里时,俩人身上都湿透了。
换了衣服做了中饭,秦瑛就开始打喷嚏,一个接一个,坚持着喂完猪收拾完碗筷啥的,就有些撑不住了,下午雨依旧大,没有停歇的样子,看来不能出去干活了,秦瑛便躺在床上休息。
乔莲藕知道妈妈秦瑛有个头痛的毛病,一感冒头就痛得厉害,觉得当女儿的还是赶紧跑到房间里去问问。
房间里很暗,屋子里陈设简单,收拾得干净,里边有一个木楼梯,可以从那儿上到阁楼上去,一看到这个楼梯,乔莲藕便想起了妈妈秦瑛讲给自己的她小时候念书的故事。
秦瑛闲着的时候,一直爱给三姐妹讲自己小时候读书的一个故事。读初中的时候,秦瑛学习特别认真,天天晚上都悄悄点着煤油灯在自家木楼上看书,做作业。那时候家里都穷,煤油供应紧张,哥哥们都反对秦瑛晚上点着灯看书,说是浪费。秦瑛聪明,便拿了一个很大的圆圆的竹簸箕放到楼口上,盖住楼上的灯光,继续学习。
乔莲藕听了这个故事,受了妈妈秦瑛的鼓励,也特别认真。有一次白天玩得忘了情,忘了做作业,半夜醒过来,害怕第二天上学受罚,五点钟便起床点起油灯做作业了。秦瑛看了又爱又疼,所以,决定哪怕自己再苦再累,也要供几个女儿读书。
乔莲藕走到床边,看到妈妈身上盖着薄被子,闭着眼,有气无力的样子,便问道:“妈,是不是头痛得厉害,我去买点药吧。”
秦瑛看着眼前自己的这个大女儿,觉得她这段时间变化特别大,以前也爱学习,但是没心没肺,只知道疯玩,心里不装事,傻小子一个,现在有些变了,居然知道问寒问暖了,不由得生出一点欣慰来:
“莲藕,没事,妈妈老毛病了,睡一觉就好了。你倒杯水来,将抽屉里的头痛粉拿一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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