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的僻静道儿,时已擦黑,月色还好,四儿还自嘀咕,五儿陡抓住他衣袖,竖起两耳,“你听!”
夏夜爽静,花园子里除了风拂枝叶的沙沙声和一些虫鸟幽鸣,哪里还有别的声响,四儿侧耳一番,推了五儿一把,“作死,倒唬了我一跳。”
五儿却还疑心,又走了两步,再一回头,不由站定在那里,身子麻倒了半边。
周奉当晚与个把堂兄弟在偏房摆宴,吃多了酒,中途悄悄溜出来。正是晚膳时刻,他不愿走正厅正房,又见夜空晴朗,月似银盘,便一路走一路逛,也逛到西院子这里。
走了约半盏茶功夫,在一子耳房边站住歇脚,忽然听这一墙之隔的内里,隐约传来女子呜咽哭泣,间杂着男子低哄声响。周奉是个中老手,一听便知里间在行何事,摇头含笑抬脚欲走,却依稀听得又一道男声,且那女子哭咽得更甚,而两个男子的声音却越听越熟,周奉黑了脸,一脚踹将开门,低喝道,“好狗杀才,我说遍地寻不到你们,却在这里行龌龊事体!”
四儿五儿顿慌得三魂飞了两魂半,小哥俩在花园偶遇灵眉,半哄半吓将她骗到此间,掩上门便姐姐嫂子的求她要行那事,灵眉当然抵死不从,两人遂一个将她摁定了在台子上,一个欲剥其衣裤,正撕扯处,猛被自家主子撞破,两个连忙滚下桌台,周奉又喝一声,“滚!”两个方抖抖嗦嗦滚犊去了。
周奉喝走两人,动了腹中酒气,牵的他一阵头晕,只手扶住门框定定神,见这几尺见方的小屋内还有几许昏暗烛光,再一望,原是那两个小狗杀才把长褂除了挂到窗口,是以他刚才在外面未看见光亮。
不由又觉有些好笑,眼见靠窗桌台上,那女子还兀自背着门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看身上服饰是个丫头仆妇,周奉挥挥手对她道,“你快也走了吧。”
那妇人却只是哭,周奉心道这女子真够矫情,若不是你着意勾引,又怎逗的他两名小厮上来纠缠,引上了又不愿,乔乔致致的,作什么姿态!当下不耐喝道,“还不快起来出去!”
谁知那妇人半侧过脸儿来,青丝半落,轻泣着只也两个字回道,“你走。”
周奉闻声大奇,那声音娇凉糯人,只拉着他反两步上前,那小妇人右边袖子已被扯去半片,或听到动静,慌忙掩住胳膊回头娇喝,“出去!”
周奉竟然真就出来了。一会子回过神,暗嘲今日莫不是醉眼昏花,竟疑才刚见到了绝色,竟也没顾看那女子长相,只记得那光滑诱人的一段手臂,烛光下泛着淡淡霞光,不禁大悔没有上前摸上一摸。
遂又返回去,恰那女子坐起来了,正也抬头,周奉一见更不了得,昏昏暗暗的烛光下,其实也只看的清七八分长相,只是那双眼睛,还兀自含着泪,便如湖面上投照的点点星光,又沉又亮。
灵眉刚斥走了他,又见他进了来,此时他在黑,她在亮,自己的狼狈模样全被这陌生男子看了去,心中又慌又羞,面上已带了恼意。
周奉见她侧过身去,双手环住肩膊,行动中大有不胜之态,心内更酥,面上却不由正经起来,问道,“你怎的还不下来?”
灵眉听他正色,心内方好了些,欲待不答,可这人刚救了自己,不可缺了礼数,停了半晌方勉强缓缓道,“脚麻。”声若蚊蚋,说到最后一字时,想到刚才的惊吓侮辱,不由语带哽咽。
她声音又娇又软,依稀还带着稚嫩哭腔,周奉听到耳里便如那百蚁挠心一样,只恨不能这就过去将她压倒在台子上,狠狠搓弄,这样一想,血管里的酒液更如烧起来一般,口里也焦渴,心里头不住想着,竟还有这样的尤物,自己头二十年都白活了!
小娇人听他无话,过了一会儿腿上酸麻渐消,遂扶着桌台摸下了地,仍侧背着福身道,“小妇人无状,请公子回避。”
周奉听她自称小妇人,便如那兜头一盆凉水浇来,细看她身段,实看不出甚来,只是那未落的发髻上挽,可见是成过亲的,心内不由痛惜,这小尤物看模样也不过十五六岁,居然已经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的,实在是太过可惜!可转念一想又欢喜起来,反正她就是自己府里的人,日后还愁得不了手么。
当下也不再纠缠,将自己长袍除下掷了过去,“你披着快些回去吧。”说罢转身离去。
从西院子里出来,周奉再无逛意,回到房中便醉倒在床上安歇了,快睡着时才猛然想到,自己刚才莫不是遇到了精怪吧,不然这哪里来的小女娘,他怎的都不知道?
6. 相认(下)
且说灵眉裹着周奉掷过来的长袍,一路遮遮掩掩回到住处,幸而锦儿已经睡下,灵眉呆呆怔怔坐到床上,一会子眼泪便断了线般地滴落下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忽而锦儿从身后问道,“嫂子又伤心了?”
灵眉大惊,慌忙抹去颊上泪水,方觉察自己身上还披着男子的外衣,好在锦儿也是在朦胧中,亦见惯了她这般每晚垂泪,翻个身,面朝墙壁又睡去了,口中呓道,“嫂子快些睡吧。”
灵眉按下心跳,也不敢马上大动,待听得稍久后她鼾声又起,方悄悄站起身。先褪去外袍,再看里面裙衫,不由得暗暗叫苦。原是刚才与那两个小贼人撕扯之中,自己右手半幅袖子已被从肩膀处扯落大半,领口也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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