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本事惹得他发狂。他连连点着头,道:“对!是!我是管不着!我是没有这个权利!好——那我问你,为什么留着加州的房子?为什么那房子里的东西,该死地都没有动过?”
他还是回去过了,就在所有的事情都画上句号的时候,原来老天爷能给的实在不多。她的笑容缓缓地凝结在了嘴角,眼帘微微垂下,从他的角度只看到那睫毛如同飞舞的蝶翼,在她粉嫩白皙的脸上勾出一抹微微的淡青。他的声音不自觉地轻了下来:“为什么?”仿佛情人间的呢喃。
他直接坐了当天晚上的飞机飞去了上海,但她的电话还是处于停机状态。他索性驱车赶到了她所在的城市。是江南很有名的一个小城,枕河人家,景色宜人。在一起的时候她老是跟他说,她们那里是有名的丝绸之府,鱼米之乡,小桥流水人家。这却是他第一次去,细雨蒙蒙中,微风拂动垂柳,果然跟她说的一样美丽。
汪父的房地产公司位于当地繁忙的商业地段,接待处的小姐问了名字,才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汪父就下了电梯,显然诧异万分,迎了出来:“言先生,你好,你好。怎么有空来我公司呢?”
他亦客套地道:“正好出差,路过这里。所以过来看望一下汪先生。”天知道他为了这个路过,已经快一天一夜没睡了,只在飞机上和车子里打了一下盹。其实根本睡不着,就是急着想见她,问个明白。
进了汪父的办公室,闲聊了一会儿。他思忖一下时机,索性开门见山地问道:“汪小姐不知是否与你联系过?”汪父的眼里有很多的审视意味,但还是如实地将她在上海的地址告诉了他。送他上车前,面色凝重地说:“言先生,尽管我不知道你跟我女儿之间有什么事情要谈,我只希望我女儿每一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
早在贷款下来之时,他就曾在水茉面前提过言柏尧的名字,女儿沉默了一会儿,却淡淡地告诉他,只是个校友而已。可他是过来人,心里多少有些明白。只是水茉不肯说,他这个做父亲的就不问罢了。
汪水茉掐着手心,笨拙地想给自己一点微弱的保护,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那熟悉的轮廓,熟悉的气味,是的,还是那么熟悉。只是都已成了过去,是他切断了她所有的妄想。当他把戒指套入他未婚妻手指的那一瞬间,她把戒指送人的那一刻,她是彻底明白了,无论她如何想抓住,从此以后只有路归路,桥归桥,再不剩半点牵连。
她冷淡地道:“真的没有为什么,言先生。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相信你也是!”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隐约觉得她跟前段时间又有了很多不同,仿佛更冷、更淡了。他用力扣着她的肩膀,亦冷冷地道:“我要听你解释。汪水茉,你欠我一个解释。”
就算跟自己说一切都过去了,可她的心还是会疼,很疼。微微笑了起来,她竟然还是可以扯着嘴角笑出来的:“既然言先生这么想知道的话,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吧?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样可以了吧。”她缓缓地退了几步,拉开了与他的距离,客气而有礼地道:“请坐一下吧。”来者总归是客。
屋内的装潢温馨而精致,却不奢华,是她的风格。她喜欢动手添置一些小东西,比如干花,并不是时下流行的大朵大朵的样式,只是几根粗粗的树干。沙发是很柔和的奶白色,放着好几个抱枕与靠枕,颜色多姿而舒适,让人有种一看到就想躺下来的yù_wàng。她就有这个魔力,能让小小的屋子充满家的感觉,当年在加州的公寓也是如此。
她远远地站在窗口,背对着他。黄浦江的颜色因阴天的关系,暗淡灰黄,仿佛那月初时的弦月,朦朦胧胧地挂在天边,好虽好,但终究是残的,缺了一半,定了定神方道:“你问吧。”
她的背影纤细而娇小,他依稀记得当年拥她入怀的感觉,只是当时的她,那样软绵圆润。他叹了口气,心中某处依旧为某个人而柔软,道:“为什么来参加我的订婚宴会?我绝不会相信你所说的正好、碰巧之类的话。”
汪水茉双手紧紧地环抱着自己,好似这样才有面对的勇气,良久才开口:“是。我是故意的,想去看一下前男友的订婚,有什么问题吗?人总是有好奇心的不是吗?你满意这个答案吧?”她就是想去看他,最后去看看他,让自己断了所有的念头。
绿乔说得对,他若是在乎她,早八百年就会找寻她的消息了。所有的事情只有她在坚持而已。她亲眼目睹了他的订婚,一切的一切总算有了结。所以绿乔也鼓励她去,为她自己人生的一部分来一个了断。
绿乔还笑着为她打气:“算了,女人一辈子至少都会傻一次的啦!我也傻过了。只是要赶紧醒过来,你已经傻得够久了。”但她还细细审视了她一会儿,补充了第二句话:“傻两次及以上者,就不是女人,而是母猪!”她总算被她逗笑了,绿乔永远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有一套办法安慰她。
他站了起来,走到她背后:“那加州的事情呢?你回来找过我?”edrd说他走后几天,她就回来了。他听到的时候甚至有过希冀,希望她是为了与他复合而回来的。
她屏着气,几乎可以感觉到他传来的压迫感,努力找回遥远的记忆,那仿若生命中难以承受之重:“我当时只是没有地方住而已。”她是租了下来,她是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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