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王贵生用眼神拒绝了,“累,歇着吧你。”
“把我这盒饭给他呗?”瞿嘉c-h-a嘴,冷笑一声,“把压力送给路军儿了,别客气。”
“去!”瞿连娣瞪他。
瞿连娣然后又悄悄对瞿嘉示意,冰箱顶上藏了一盒绿豆糕一盒南瓜饼,小声说:“明儿上学你带给遥遥,我做给他的。”
她但凡给瞿嘉做一次花样点心,一定给周遥留一份。对老王家孩子那叫做客套,对周遥才是实在的真心。这远近亲疏的几层关系分得很清楚,心里摆的第一位一定是她儿子,第二位一定是周遥,第三位勉强能排上别的人。
瞿连娣那时用眼神对老王说:没大事儿,你甭瞎担心。
王贵生也用眼神说:你这人就爱逞能。
瞿连娣眨眼:我就是这么勤快能干。
王贵生也眨眼:所以人就不能太能干,不累你累谁啊?你就是累的么。
老王那时来他家次数越来越勤,几乎每晚都要送瞿连娣回来,给瞿嘉做饭,洗个衣服,再把人送回店里。
俩老家伙的眼神戏和内心戏也愈发丰富,整天就在他们家屋门口靠着,面对面还要眉来眼去,打暗号似的……只是,瞿嘉那时也没看懂这戏份的内容和走向。
又是一个周日,数学补习班终于结业,马上就要进行全市统一时间的一模考试。
周遥准时等候在补习班门口,在人行道边对瞿嘉一笑,一挥手。
八年如一日的笑容,这男孩儿就仍如当年初见。
里塞满了老师最后一堂课发放的复习材被揣出疲累的褶皱,咧吧着扣不上拉锁,拖在地上。
“帮么?”周遥要接过来。
“不用,你背着我吧……嗯……”瞿嘉顺势就把自己掷在周遥后背上,头靠住周遥的后脖子和肩膀,八年来也好像是头一回,用这种姿势找周遥撒娇、耍赖、求抱抱。撒过娇就解乏了不累了。
他们相识八年了。
地铁车厢里又只占到一个座位,周遥用眼神示意瞿嘉赶紧坐。
“不坐,”瞿嘉小声说,“你沉死了,还不如让我站着。”
周遥就坐下,帮忙。特别疲惫的时候,懒得讲话,就端详着自家养的很帅的男朋友,就能心怀悸动地看上一路。瞿嘉拽住车厢顶的扶手,另一条胳膊垂下来,在旁人看不见的地方,俩人勾着小指,然后用食指挠对方手心。
都想把对方送回家去,又不能来来回回地互相送,真傻啊。
“我送你。”周遥的理由很充分,“能在你家坐会儿……你要是送我,那咱俩只能去仙踪林坐着。”
“你也没法在我家坐。”瞿嘉吐槽了一句,“老王在呢。”
“他俩干吗呢?”周遥顿时生出一脸鲜活生动,“唉呀妈啊,咱们现在回去,会不会看到录像带片段?”
眼神一对,太害臊了,不许说不许说出来。
俩人像做贼探路一样,从胡同口就往里张望,挪到大杂院门口,发现王贵生那辆大车果然就在。周遥示意,进去扒窗户偷看一眼?瞿嘉还是别扭了,我不去。
两个老的把巢给占了,两个小的就只能在院外墙根的树下站着。
瞿嘉低头转了转手腕,像是在看左腕的红绳,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浮出一阵麻痒,突然抬眼瞟着周遥。
“之前欠你的,连本带利,我还你利息你想要吗?”瞿嘉轻声说。
“存折你给用了?你把钱花了啊?”周遥略微意外,虽然给了瞿嘉那个小红本本,也没设想瞿嘉就立刻用掉那笔钱。
“……”瞿嘉翻了下眼皮,“不是。”
“你给家里买东西了?”周遥问,“店里雇小工了?好啊。”
瞿嘉眉头蹙起来,唇边甩出一丝笑:“我是说,上回那事,你放的利息……你不要就算了,我走了。”
周遥才反应过来。
俩人面对面瞪着,脸庞和耳朵就被傍晚的夕阳染上一片橙色,红晕逐渐升上眼角位置,心口都荡漾出水花了。
三次换六次,换我让你舒服了,周遥你放的高利贷,想要不想要了?
“不想要就算了,利息一笔勾销。”
瞿嘉很酷地别过脸去,就要逃跑。
周遥一把拽住又搂住脖子。俩人拉拉扯扯之间都闷笑出声,手脚又自觉自动地黏糊到一起。
“不成不成,要考试了,说好的考前不来那个!”周遥被勾得心痒无比,却是欲拒还迎口是心非,“我们比赛前都要禁欲的。”
“比赛是比赛,你需要保留体力。”瞿嘉皱着眉说,“考试做题是用脑子,你用你那玩意儿摆在桌上做题啊?”
“那不行,血都流光了,蛋白质都跑没了,就会影响我考场上的亢奋状态。”周遥严肃地解释。
“扯淡,有关系么?”瞿嘉也很认真地争辩,“考试用脑子又不用jb,不用嘴。咱俩那个,用jb用嘴又不用动你脑子,你还混着用啊?”
“……”
“怪不得你数学总考不好?”周遥怒问,“你丫每次考前一宿都干什么来着?”
“我什么也没干!”瞿嘉回道,“我每次就跟你,一人儿能干什么?我套个大长吸管给自己弄啊?”
实在说不下去了,墙根下爆出一阵奔放狂野的笑声。
周遥把瞿嘉一把搂住,捏着脖子,俩人笑了好久才止住这考前抽风一般的口头泄yu。
就是憋火憋得,说两句带颜色儿的话就假装亲热过了。
周遥止不住地回忆在招待所小房间里曾经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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