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肤色更白,风吹起她衣裾空荡荡宕开,像细布上单调至极的纸片人儿。
不过只消片刻,她唇角翕动。
“你说什么?”钱进来不忍道。
“我才不是只有你一个朋友!”梨溶猛地像开闸洪水咆哮道,肩上蟒蛇感触到主人愤怒,也弹起身子撕撕冲钱进来吐蛇信子。
“我还有太妃,殷嬷嬷,她们都对我很好,会陪我说话,不嫌弃我的!”梨溶逐个逐个辩解道:“只要我不带宝宝,乖乖巧巧的出门,路上还时不时会有男孩子主动跟我说话,前几天还有陌生人给我买了糖葫芦呢!虽然里面有麻药,但味道还是很甜的!”
“噗——”原本瑟缩着有些惧意的钱进来听到此,还是忍不住笑了出来:“那不是人贩子吧?”
“你以为每个女孩子都有人贩子绑票吗,还不是看我长得可爱!”梨溶笑道:“不过我知道他们这样做不好,所以我还是把他们弄进湖里灌了一肚子冷水。灌了一盏茶的时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倘若善泅有憋气功夫还是没问题的!我就是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没本事就别出来招摇撞骗。由此我也明白,虽然我成长到现在,失去了普通女孩子该有的一些,但我更收获了很多人所没有的啊!曾经我很厌恶自己有毒的血液和驯兽技能,但在亲人面前,不也可以好好的保护他们吗?有失有得,这么一想,我心里就舒坦很多了。”
梨溶脸上露出恰如其分的微笑,抚下躁动蟒蛇一点点在手中温顺,眉间有着云开雪融的明媚,情真意切:“等京都事情完成之后,我就会远远离开,不再伤人害人。我越来越觉得,生活还是有很多希望和美好的。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的话,我还是想做一个好人啊。”
说罢她卷起舌头在蛇脑袋边叽里咕噜几句非人词调,蛇恋恋不舍的从她身上滑落,游入密林深处。梨溶望着它身影的眼神温柔极了,与其它美若春樱的少女没有什么区别。
只要,弥补上太妃的养育之恩。
她心心念念的,不止是杀戮与医术,还有责任与愿望。
钱进来与她一前一后,一人一影,走出途径林子,月洒清辉,坦然相对间,无一丝阴霾与浑浊。
夜已深了。
梨溶随手指间客房,更随意的说这次预计是最后一次药,服用前后都要观察段时间身体状况,他便再此先住上些日子。
钱进来还能拒绝么。
“你可得老实听话点。倘若失败死掉,我就把你喂蟒蛇宝宝。”
本来一脑子“以后对她好点”的钱进来忍不住冲梨溶翻了个白眼,真是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临走关门前梨溶还不忘熟能生手的威胁一句。
关门点灯,屋子里新被木床,桌椅板凳,稀稀拉拉两三本书,倒也干净,毕竟是王府接人待客的客房。
这几个月来钱进来住过好多不同的房间,把前半生所有没经历过的新鲜都尝了一遍。本自诩脸大心宽,一沾枕头就睡,雷打不动的钱进来,今晚躺在床上,却有些失眠。
不得不说,梨溶末了那句起了很大作用。
真是……能人异士很多,孤僻古怪的独她一个,绝对跟她的嘴巴有九成关系。
尽管得相信她的能耐,但说实话钱进来根本没底。冷不丁哪天一闭眼再醒不来了岂不得冤死,再若,倘若真成功了梨溶她们又会怎样?钱进来摸出令牌,借微弱灯光看了许久。
不知何时睡着,朦胧间听见若有若无的哭泣声,钱进来脑中猛地想到,该不会是有人再给自己哭灵吧?
吓得一个激灵坐起来,哭声就没断了。若非真是做梦?钱进来没再细想,洗漱过后推开房门准备去要早饭。
游廊边缘上摇摇欲坠的坐着名少女,蓬松红色裙裳一半铺延伸在地板上,一半垂落到悬空的地板与地面之间,横陈铺坠,阳光在上面泛出光芒,满园草木萋萋,虫鸣鸟跃,凉风惬意,十分清新而美丽。她怀里抱着只独脚站立的丹顶鹤,肩膀微微耸动。
“你怎么了?”钱进来出口道。
梨溶惊吓抬头,目光锐若银针,在看到来者是钱进来时,眸色方才转淡,埋头到丹顶鹤脖颈里,闷声道:“我在想控制虫群的办法。”
见她不肯说实话,钱进来也无法,还得赖人吃食呢,便耐心蹲到她身边,没话找话道:“你操纵兽类是天赋还是后天习得啊。”
“先天有,懂事后也研究不少。”梨溶其实相当话多,一开匣子就收不住:“虎遍走天下吃肉,羊遍走天下吃草,凡是动物皆有天性,想操纵它们精通些小技巧就行,”梨溶双手推开满脸深深眷恋的丹顶鹤,得意而深情款款:“比如这只丹顶鹤,为何亲近我,因为我今早洗发水里滴了几滴漂亮雌丹顶鹤死后脑髓里的积液。”
钱进来胃里有点紧缩,他感觉今早又吃不下多少东西了。
与梨溶同出月亮门,转向最近一处大宅便是共中吃饭的场所。
门立雕刻精美的两只石狮,梁浮仙女献寿桃画,一派吉祥隆庆。同色服饰的婢女们从里屋进进出出,深埋着头不敢抬眼,规矩相当严格,不过每见梨溶都要蹲身行礼,钱进来也跟着狐假虎威,但在瞅见正殿八仙桌上的太妃和殷嬷嬷时,猛然间简直惊得三魂出窍,被高高门槛恨绊了下,连扑带冲撞进婢女丛好不容易才稳住身形,女子身上芬芳气息熏得钱进来脑海放空,冷汗贴重衣,幸得殷嬷与太妃没吭声,不,应当是说连看都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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