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是,天生还带不到南墙心不死的执囿。当真是同师姐三分相似。
思及此花和尚心中沸腾出怅惘的痛楚,侧眼瞧钱进来满是伤心的模样,只怕会留下心病。更何况,要是浑水摸鱼,抓到那小姑娘逼问出药,更了了一桩隐患。
花和尚下定决心,便无奈的叹了口气,调转马头。钱进来一愣,旋即明白过来,“师父!”他激动的喊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满脸阴霾顿扫,眼睛炙热的像冬日小暖阳。
花和尚听得心神通泰,他想,单就为孩子这个笑容,这次冒险都是值得的。
未曾料到的是,荣王府着火了。
遥遥可见清白亮堂的苍穹下,几道浓黑烟龙乘风直上,坐在平板车里的钱进来脸被春风刮得刺疼,火助风势的话,钱进来不敢想象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对于陷入虫灾的荣王府简直是祸不单行,不由惊震出口:“这岂不是梨溶也会有危险?”
花和尚更加无奈的丢个白眼,要换做陌生人他绝对不会再理睬,连说话都嫌浪费时间。然而随着距离渐近,空气中传来棕油的焦臭、草木生腥,建筑噼里啪啦燃烧,摧枯拉朽倾塌,夹杂是破水声以及杂乱的脚步声,钱进来激动得欲肋下生翅的模样,花和尚便再忍不住:“你就没觉得不对?”
“我奇怪啊!我也觉得不对劲,要跟从梨溶的虫攻,外加墙头暗角的暗卫袭击,荣王府的人都该逃不掉才对,何必放着一场大火,要知道梨溶视宝宝做生命,从来舍不得伤害一丝一毫。”钱进来皱紧眉头,深思忧急。
花和尚哭笑不得,陷入感情中的人跟钻进牛角尖有何不同,一心一意牵挂心上人的想法安危,而不是从大局看待,想了想,花和尚还是告诉钱进来一些事情,有时候单纯懵懂真不是件好事。
“我指的不对,是说空气里的棕油味和人们的动静,没一丝谩骂哭泣,我敢打保证,荣王府的仆人旧属绝对都没逃脱这场灾难,这场火更是有意人放之,为的是堵悠悠之口,不知不觉中处理掉尸骨与证据。荣王孙一方大获全胜了。”不过当个皇帝,想拔掉眼中钉还得迂回隐忍这么多道,由此可见太妃真如传言中所传,不是轻易能折服之人,思及此花和尚眼中掠过一抹亮光,只怕此役过后大巽又要来一番大清洗,百废待兴,要不要通知那人这番苗头呢?处于三国交界处的黄金城,是全天下法律的盲区,几百年富贵自由,依托的不仅仅是合约利益,最重要的是从来没有站错过位置!大巽朝堂两继承人之争,顾燃渊显然更胜一筹,隐忍凶狠,杀伐果决。
庸庸碌碌的钱进来还不致像他这样看一步想三步,他满心更加纠结,生怕狡兔死、猎犬烹,岂料平板车一拐弯,豁然前方林林列列几十侍卫,荣王孙手执折扇摇得好不招摇,他身前站着太妃,一个娇娇小小的红衣身影端端跪在跟前。
她没死!钱进来吁出一口气,胳膊被花和尚拽下车,花和尚手脚极其麻利,连缰绳带钱进来通通推到墙后躲避,全程不过几秒钱进来脚下都还没站稳,视线可及处便见太妃抬手一巴掌狠狠扇梨溶脸上,将梨溶打了个侧翻,长发如瀑布流淌一地。
钱进来心头瞬间拧紧,头发发热,趁花和尚藏车没注意的空隙,一把挣脱他的手,朝梨溶奔去。
花和尚刹时大惊失色,却已来不及。
数把剑尖直指钱进来额头,寒渗渗的刀光折射入眼,一直寒到背脊骨。
“来者何人?”
没有人看到,在登高望远的城墙一间隐蔽小屋内,不断咳嗽的病弱少年正倚着窗,表情莫测的望着荣王府延绵火龙,宛若千点火色摄入一瞳的双眸折射出璀璨夺目的怨恨与兴奋,与记忆中一样交相辉映。
即便母妃死时太妃远在万里又如何?敢说太妃一点原因都没有?
母妃受过的痛楚,定然要让她原封不动的尝一遍,什么叫做烈火烹油!
☆、梨花满地不开门
服用好几个月药物,钱进来身体里早潜藏深厚内力,但因从未正统练武,从未有人知会,所以他自己都不明所以,只是有意无意的,对流水、风向、叶落,分外敏感,不细究而知动向。当即现下,钱进来每处毛孔感官统统高亢澎湃,潜移默化的运用出空手夺白刃绝技,反手扣住袭击者手腕抖下把剑,想也不想,力沉手腕,直插刺向前方跃跃欲试的侍卫们,速度之快,吓得纷纷侧闪,长驱直入,势如破竹。
一招得势,钱进来更有信心,右手指间闪转腾挪夺过距离近的侍卫们的兵刃继续射,怀里人质浑身肌肉僵硬恰如盾牌,钱进来就这么横冲直撞着冲到了后院门口。
往昔各种思绪纷涌而至。
是不是……梨溶,早知道这一幕?
否则,她为何会借口将自己、太妃与殷嬷嬷送往老亲王府!
她现在如何……有没有逃出来?
红色虫子、红色虫子……悲恸冲击胸口,钱进来不知从哪儿生出来的气力,玩命的挤开人潮,心里只有一个思绪,无论有没有被这把火烧到,梨溶脱不了干系,绝对活不了了,她那么可怜,只有自己这一个朋友,无论如何都要将她救出来,流亡出海也好,隐居深林也罢,只要能活着、只要她能活着……
…
正想着,天空忽的暗淡,嗡嗡嗡,一滩血水流上围墙,泼溅到半空,倏忽奔腾汹涌流下,似汇聚成百上千人血,成了地狱精怪,自行有了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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