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侍才咬了咬牙,将脸别了过去。
“当初邱瑾瑜为了保全他,连自己亲子的命都可以不要,如今他这般沉不住气,且不说不似他的作风,单是白白没了邱家父子的命就有些不划算!”
“娘娘是如何知道我的?”
张嫣手指揉了揉眉心,“我回宫以后,听云墨说你时常去乐居宫……张太后身份败露,这时候去找她的,只能是忌惮她手里那份名册的人,我查了你入宫的事薄,你是孤儿,因着免于饿死才净了身入宫,照理说在宫外,你该是没什么熟识之人的,可顾玉清却查出你与尤思珍好似相识,如今不过一试,他便漏了马脚,我也很是惊奇……”
“那名册……”
“自然是没有的!那是皇上故意传出去的。”
张嫣嘘叹一声,又道:“他一直以忠厚秉直示人,连先帝都能瞒得过去,若不是他挑唆张牧,怕是连皇上也要被他给瞒了过去……”
吕侍才皱眉,“张牧……”
“阿牧还是个孩子,纵是他心里对我有怨,对皇上心里有恨,又哪里能寻来那些杀手……尤思珍也想到这些,所以才会假借太后的名义,让皇上以为是太后寻的阿牧吧!”张嫣顿了一顿,抬手揉了揉眉心,又道:“皇上出宫前早已寻过太后,所以,陵南郡那一路的刺杀,绝非太后安排。张卿察出事情有异,一路赶回陵南郡,他和皇上让阿牧去寻你们……”
“刺杀凌恪是你们安排好的?”吕侍才突然打断了张嫣。
“是。”
凌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他嘴角噙着似有若无地笑:“你们大势已去,不防再多告诉你些事情,尤思珍当真以为宁昭那边还会在意他们这些所谓的异人么……”
殿内,寂静了下来,只余了凌末和张嫣。
张嫣揉了揉鬓角,昨夜,她并未睡好,此刻很是疲乏。凌末瞧了,将她的手握进自己手心,让她靠在自己怀里,“若是累了,便歇一歇吧!”
张嫣点点头,凌末便抱起她往寝殿去,将锦被为她盖好,刚要起身,便发现自己的衣角被她攥在手里。
“嗯?”
“……”
见她不语,眼皮半阖着将他瞧着,凌末心尖微软,便穿着鞋子也躺了下来。
张嫣往他怀里蹭了蹭,满足地闭了眼睛,喃喃说道:“我回宫的时候,顾玉清说的已经办妥的事情是什么?”
“也没什么,只是宁昭那边,解忧来了一封书信,玉清去处理信里的事了……”
“跟陵南郡的刺杀有关么!”
凌末微笑了笑,手温柔地抚着张嫣的长发,道:“在这之前,尤思珍匿名了一封书信写给了宁昭,宁昭的那位也很是稀奇这人是谁,便配合着派了邱言来,为了让他显身,我也不得不配合着演了一出受伤的戏。”
张嫣睁了眼睛,想起在陵南郡时,那个时候,他确实受伤了,而且伤的不轻,若是演戏,那戏也做的真是下本了……
“后来张卿赶到,张牧毕竟年岁尚小,经不起盘问,便将太后寻他的事说与了张卿……”说至此处,凌末不觉嗤笑了一声,可那笑慢慢又变得有些无奈,他叹了叹,又道:“我来之前便寻过太后,挑唆张牧的绝非太后……”
“能让阿牧相信的……也只有尤思珍了!”
凌末沉默着点了点头,“他们挑唆张牧只要杀了我,太后便会恢复张卿皇子身份,届时会立张牧为储君,为了不让他生疑我们已察觉出他的身份,我和张卿商量让张牧主动去寻他们,他们既承诺立他为储,那刺杀凌恪,让我没了子嗣,他照样也能立为储君……”
张嫣身子一僵,凌末觉出,便垂头问道:“怎么了?”
“没事,你接着说。”张嫣摇摇头,将身子又靠近了些,凌末适才那些话……
“他们果然安排了刺杀凌恪,那次,邱言故意输给箫影,身份败露逃走。邱言以故友之子身份寻到尤思珍,明为求助,实则看住尤思珍,以防他东窗事发遁走。陵南郡刺杀失败,他已无计可施,亦无人可用,只能他自己亮明身份去寻了太后,后来的事,你便知道了!”
“那太后和戴太妃呢?”
凌末微愣了愣,他侧开些身子,一双黑眸晶晶亮地瞅着张嫣,那里面有掩不住的欣喜,“你……”
“嗯!我想知道那些事,未来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有些人若是没了,我想着,总该知道他是好是坏!”
“太后去寻戴太妃是父皇的意思……”知道张嫣会惊讶,所以凌末并未在意,只是接着说道,“戴太妃前半生为了父皇背弃了戴氏,待她死后戴氏一族是绝计不会为了她安葬一事费心的,她一生执念便是陪在父皇身侧,生前不能如愿,便只能将念想留在死后。父皇薨逝前曾与太后说过,让她去寻戴太妃,与她一道骗我,说我是她的孩子,我为天子,她为天子生母,待她百岁,就算父皇生前不喜欢她,她还是会葬在父皇陵寝,待她参与了这事,便没有了退路,日后若是戴文生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依旧站在皇家这边……”
“所以戴文出事,你们让她去了牢里?”
“嗯!她那时该是察觉出太后意图,但她已骑虎难下,戴氏迟早是要除掉的,她深知就算维护了戴氏也落不得好结果,索性依了太后和我,以我只有凌恪一子,将来天启的国君血液里留着一半戴氏的血,光复戴氏是迟早的事,来劝服戴文认罪。”
“那时,她也是这般想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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