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舒昨晚临门一脚放鸽子的代价有点惨,都是过来人,苏长汀有点佩服他看热闹的毅力。
宴舒像被戳破的气球,要不是安全带系着,反冲力能把人炸上天。他红着脸踩下油门,“不行。”
一开车门,苏长汀便能感受到九月太阳的威力,热烘烘的气流扑面而来,瞬间像进了蒸笼。远远地就能听见教官嘹亮的口令和急促的哨声,新生们像一只只绑好的绿粽子,规规整整地排在笼屉里蒸熟。
宴舒把车停在学校超市前面,飞快进去买了一大个冰镇西瓜,横切成八块月牙状,装在袋子里提出来。
“走吧,先去体育馆旁边的c,ao场。”
c,ao场是标准的八百米跑道,苏长汀他们到的时候,训练正好到了后期,军训服已经s-hi过好几回,摆臂抬腿定军姿最是难熬。
苏长汀恍然想起自己大一的时候,一天下来从一棵挺拔小白杨晒成萎蔫老酸菜,但那时他好像还挺开心的?
宴舒从袋子里挑出最大的那块西瓜,递给苏长汀,让他直接坐在c,ao场门口的塑胶跑道上吃,有好几连的新生正对着这里站军姿。
宴舒一拿出西瓜,苏长汀就感觉到聚集自己身上的目光成千上万倍增长,比炎热的日光还要强烈,盯得他背后直冒虚汗。
他歉意地一笑,效果非但没有减弱,还加强了。
苏长汀盘腿坐在红色跑道上,背后是茵茵草地,和一个个迷彩方阵。蓝色牛仔裤包裹的双腿又长又直,白得晃眼的衬衫给他增添了五分书卷气。他捧着红艳艳的西瓜,小心翼翼地下口,不让汁液滴到裤子上。尝到西瓜最中间的一口,苏长汀弯了弯眼睛,很甜。
他就坐在那里,像一副清新淡然的水彩,整个人自带图书馆的冷气,和一干新生仿佛不是同一个太阳下烤着。
男生们越看越是眼里冒火,本来大家一起晒成煤炭满身酸臭又饥又渴,谁也不比谁好多少,突然间来了一个白到发光的白衬衫学长,还笑得那么……s_ao气,一下子吸引了所有女生的注意力,能不气吗!
气归气,他手里的西瓜看起来真解暑啊!
这一刻,学弟学妹集体咽了下口水。
苏长汀觉得自己的衣角要被男生们的怒火点燃了,他急忙问说要拍照给其他室友看的宴舒:“可以了么?再呆下去我们怕是走不出学校了。”
话音刚落,连长一记敞亮口哨,标志着一早上的训练结束。
糟糕!苏长汀从跑道上一跃而起,抓过还没反应过来的宴舒,“别拍了!”
宴舒看见人头攒动的方阵,慌里慌张地收起手机,提起地上的西瓜就跑。
两人气喘吁吁地跑回车里。还好军训结束并不是一哄而散而是要列队离开,不然以他们两人的体力,今天得困在c,ao场了。
宴舒拿出两块颠得快散架的西瓜,一人一块,大口压惊。他随手刷开朋友圈上传了刚才拍的照片,圈了两位室友。
刚发出手机就不断震动提醒有回复转发。
苏长汀畅快吃完一块,嘴角还沾着红色的汁水。他皮肤白,看起来就像错手抹了一把胭脂。
长吁一口气,两人都忍不住笑了,好像很久没有做这么任性畅快的事情。就是对新生和教官有点抱歉了。
苏长汀往后靠着椅背,“抱歉,让你们担心了。脸也丢了瓜也吃了,宴少爷您觉得满意吗?”
宴舒低头看手机,群众们的热烈反应他很满意。突然,他嘴角一僵。
他忘了陆庭洲也在他的好友列表里!
宴舒心虚地瞅着苏长汀的侧脸,他这副样子看起来放下陆庭洲了?手指一动,宴舒把照片全部删光。
苏长汀拿出口罩和墨镜给他和宴舒戴上,汽车缓缓穿过军绿色的人流,在一身阳刚正气的新生当中,两人的装扮仿佛不法分子一样,频频惹人注目。
“我们从新南门出去吧,北区的学生太多了。”苏长汀说了这一句就望着窗外不说话了。
宴舒打着方向盘若有所思,也许他朋友圈是发对了。
经过一条林荫小道,各学院特色建筑错落有致,石阶高高托起的一圈蓝色建筑就是他们曾经实验学习四年的地方。
窗外的风景越来越慢,直至慢慢停住,苏长汀反应过来时,他已经盯着四楼的某扇窗户十几分钟之久。
宴舒无聊地看手机计时,一边思考陆庭洲是刷到照片了没有,他可太善良了在这里停了这么久,陆庭洲的生物公司怎么也得股权分他一半吧。
苏长汀声音沙哑:“走吧,再不走学生要下课了。”
宴舒把计时器在苏长汀面前一晃,十六分钟。
苏长汀把脸颊贴在凉气嗖嗖的椅背上,这十六分钟,居然是他两年里和陆庭洲距离最近的时刻。
这就够了。
苏长汀在心里告诫自己。
不要去停留,不要去张望。只有自己先走才不会被人甩在后面。
苏长汀不会知道,在他们离开不久,有人匆忙推开实验楼的玻璃大门,双眼赤红地在学校整整寻找了两个小时。
半个小时后,苏长汀的照片已经在大学朋友圈里面刷屏。消失两年的帅哥强势回归,如此不走寻常路,看热闹的群众眼疾手快地保存图片,在原图被删之后,配字重发。
“报告班长,最后一名队员回归!”
“当年暗恋的男孩子过去几年依然比我好看是什么体验?”
“这波c,ao作可以!6666”
甚至不知怎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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