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会儿,道:“你那时候有钱给人家赔礼道歉,怎么现在出名了反倒没钱了?”
“我那时候刚出门嘛,身上总要带点积蓄的。后来花完了,又是一个人,索性过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日子,也挺好。”他一笑。
殷佑微又琢磨了一会儿:“你哪来的萝卜花?从茶楼厨房偷的?”
沈樊成哼了一声:“就不许我自己雕个啊?”
殷佑微失笑:“你还会雕萝卜花?真的假的。”
“逗你呢,就你问题多,讲个故事而已,还揪着细节不放了。”
殷佑微撇了撇嘴,没再讲话。
沈樊成哼了一会小曲儿,忽然想起什么,偏头问道:“你饿不饿?”
车帘后静悄悄的。
沈樊成又问了一遍,仍是没有回答。
他提了提声音:“你还好吧,我掀帘子了啊。”等了等,便稍稍倾了身子,撩开车帘。
前方的路还算平坦,毋需注意,沈樊成便放心地转过脑袋往里一瞧。
嗬,这小姑娘又睡着了。
她已经自己躺了下去,脸色仍是泛红,因为鼻塞,所以嘴微微地张着。她一只胳膊搁在腰上,另一只胳膊垂在座板旁边,跟着马车晃晃悠悠。
沈樊成眨眨眼,喊停了马,钻进车厢翻开包裹,把自己洗干净的那套少侠装取出来抖了抖,盖到她身上,无声叹道:“大小姐……”然后便重新出去驾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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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佑微迷迷糊糊醒过来时,正是中午。她揉了揉眼睛,看见身上的男人衣服,愣了愣,随即抿唇。她起身撩开帘子,就看见马车停着,沈樊成吊儿郎当地靠在车辕上,一边四处张望,一边啃着山果。他听到声响转头,笑了笑,露出红红的牙齿:“醒啦?”
殷佑微:“……”她的目光挪到他手中啃了一半的山果上。
沈樊成从兜里又摸出一只:“喏。”
殷佑微接过,还有些犹犹豫豫。
沈樊成继续啃他的果子,啃得喀嚓喀嚓汁水满溢:“你吃不吃,刚在路边摘的,我拿布头擦了擦,只是没洗。这附近没见着水,我也舍不得用水囊里的。”
殷佑微瞥了他那红红的牙齿一眼,移开目光笑了一声:“谢了。”
她小口小口地咬着山果,吃完还用舌头细细在牙齿上舔了两圈。
沈樊成瞧不得她那矜贵样子,沾了汁水的手在车辕上蹭了两把,然后坐了回去:“我之前碰到个打柴的,他说顺着山路下去就有镇子,我估摸着还有两个时辰就到了,你要不再睡会儿,到了我喊你。”
殷佑微问:“你累不累?”
“还行。”沈樊成扭头觑她一眼,“怎么,心疼我啊,要不你来驾?”
殷佑微被他看得一颤。就算是赶路赶得风尘仆仆,他那双桃花眼也依然灼亮。不得不承认,沈樊成长了一副好皮囊,若是行事再正经些,想必追逐者将如狂蜂浪蝶。
“……你干吗这么看我?”他惊悚地摸了摸脸,“你想对我做什么?”
殷佑微掉头钻进车厢:“注意一下你的牙齿,红不拉几的。”
沈樊成翻了个白眼,挥了挥手里的鞭子:“驾!”然后情不自禁地舔了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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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沈樊成赶着车来到了山脚下的镇子里。
马车晃晃悠悠在这小镇上唯一一家药铺兼医馆的门口停下,沈樊成跳到地上,掀开帘子,装模作样地道:“小姐请下车。”
殷佑微的左手搭在他的掌上,微微发烫,不知是因为生病还是怎么的。
药馆门口有几个人在排队,见马车上下来了一个模样颇为标致的小姑娘,都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殷佑微吸了吸鼻子,懒得理会。
那几个人也就是看看而已,也没想干什么出格的举动,静了一会儿便继续聊天了。
沈樊成打量了他们一番,粗布麻衣,阔刀重鞘,像是普通混江湖的人。他放了心,掏出水囊喝水。
一个人揉着肩膀道:“这还要多久,我这会疼得厉害。”
另一人道:“你那是旧伤了,这几年都不好好治一治,早晚要出事的。”
“我倒是想好好治呢,可厉害的郎中我哪看得起,哼。索性就这样吧。”
“你若是缺钱,就去接几个‘暗单子’嘛。”
又一人插嘴:“说得轻巧,‘暗单子’是想有就能有的吗,何况人家看不看得上你还另说呢。”
最开始那人仍旧揉着肩膀,叹息道:“是了,并不是谁都和沈祸水一样的。”
沈樊成一口水喷了出来。
殷佑微本在百无聊赖地拨指甲,听见这动静不由抬头看了沈樊成一眼。
聊天的几人也望向他。
沈樊成连忙擦着嘴低头:“不好意思啊不好意思,呛到了。”
那几人没有放在心上,接着聊天了。
殷佑微转了转眼珠,往他们那边挪了挪。
“……哎要我说,江湖上啊已经很久没出过哪个可以称之为祸水的大美人了,结果这几年终于出了一个祸水,还他妈是个男的!真是要命。”
“他一出现准没好事!偏偏那些没见识的小丫头还一个个喜欢得紧。”
“对对对,我就觉得南派方老爷子的大小姐就很好,她就显然对沈祸水没什么兴趣。”
“不过她长得没有巍山薛长老的女儿好看。”
“那好看不是这么个比较法……”
话题歪了。
殷佑微觉得没什么可听了,又挪到了沈樊成身边,用手肘捅了捅他,悄声道:“他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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