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朝电话另一头的肖漆成问道:“什么没了?”
肖漆成说:“南聚发生了车祸,没有抢救过来。刹车失灵,撞上了树,人就这么没了。”
那一刹那,路黎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骤然发出了一个响亮的扑腾声。面前的枫叶是这般的热烈,火红火红的,像是要喷出来了似的。霜叶红于二月花,古人真是道尽了。
庭院是日式的设计,在火红的枫叶中,愈加显得静谧。
安安已经不闹腾了,睁着双大眼睛无辜地望着她。眼睛里水灵灵的,就这么盯着人看,把人的心儿都要看化了。
夫妻一场,路黎赶回国参加了纪南聚的葬礼。葬礼这天,似乎是为了配合肃穆的氛围,晴朗了好几日的天空也阴沉了下来,飘起了小雨。礼堂门口摆满了花圈,挽联随着风雨摆动在半空中,平添了几分凄冷。
是傅松陪路黎过来吊唁的。从家里出来前,还没有下雨,不想到了这边,天气竟然转冷了。路黎只穿了条黑裙,傅松于是就脱下外套披在路黎肩上。路黎脱下来拒绝了。毕竟这样的场合,她披着傅松的外套进去,总有几分不合适。
天气倒底是有几许冷意,路黎感觉到寒毛都竖起来的。纪妈一见到她过来,也不管其他来客了,立马跑了过来。年近六旬的老太太,方经丧子之痛,在细雨里仿佛随时都能倒下去。路黎赶紧两步并作一步地跑上去搀住她,轻声道:“伯母,节哀。”
纪妈紧紧抓住路黎扶在她手臂上的手,一时间,老泪纵横。纪爸也跟了过来,叹了一口气,柔声对纪妈说:“下着雨呢,我们进去吧。”说罢,他朝着路黎和傅松点头致意,“谢谢你们能来。小黎,谢谢你来送南聚最后一程。”
路黎看着纪爸花白的头发,心中十分难过,却也只能说一句:“伯父,节哀”。
纪爸想拉着纪妈往里走,纪妈却不肯走。纪妈泪眼婆娑,嘴唇颤巍巍着,双手紧紧抓着路黎不肯放手,抖着声音问:“孩子呢……孩子呢……”
路黎宽慰道:“孩子还小,这次没带他过来。等再大些,就带回国。”
纪妈喃喃道:“哦……哦……”复又问道:“小名叫安安是吗?大名呢,大名呢?”
“路博衡。博雅的博,张衡的衡”。路黎如实答道。
“姓……路?”纪妈泪眼朦胧地盯着路黎:“不姓纪吗?”
路黎不忍心,但不得不说:“阿姨,安安是我的孩子,自然跟我姓,不是纪南聚的。”
听到这话,纪妈倏然甩开路黎的手。
“啪——”
纪爸赶紧拉开纪妈,斥道:“你这是做什么!”
路黎的左颊,红色掌印,清晰可见。她低着头,依偎在傅松身畔,更显娇小可人。
纪妈全然不顾周围前来吊唁的各界宾客,神志不清地半站着,咬牙切齿地指着路黎,质问道:“路黎,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
谁也不曾料想纪妈这番突然发作,纪家的亲戚上前来扶过纪爸半拉半抱着的纪妈。纪家亲戚中,有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一口糯糯的普通话,在纪妈跟前劝解道:“娘娘,你这个样子,哥哥要难过的呀。”纪妈听了,方闭上眼流了行默泪,凭他们扶去了礼堂里头。
纪爸对路黎表示歉意:“不好意思啊小黎,他妈年纪大了,还望见谅。”说完,他又朝四周围的宾客微微弓了弓身子,连说三声:“诸位见谅”。
礼堂上选用的遗像是纪南聚生前常常被刊登在商界报刊杂志上的一张,眉宇间温润,目光坚定,仿佛一切皆在运筹帷幄之中。路黎也没有心思听各种人物上去念的悼词,甚至连纪爸的致辞都没有听太清。她惶惶然地看着纪南聚的遗像,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到了瞻仰遗体环节,因为是车祸过世的缘故,尸体已经不太好化妆了,只能让人看了个轮廓。接着钉上棺木,推去火化。这个路黎曾经心心念念了十数年的男人,就此走完了他的一生。
追悼会后,不少以前的同事上前来和路黎打招呼。路黎应对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得以上车离开。车上,傅松看着看到纪南聚遗像后就一直这样一副半梦半醒样子的路黎,说:“回去好好睡一觉吧,什么都不要想了。”
路黎没有回话,但显然有听到他这句话。她将目光移到车窗外,看着行道树一棵棵后退。
傅松又说:“今天,你就好好歇一歇。明天我陪你去看路叔叔。这次回来,还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或者是想见的人吗?没有的话,我帮你订后天的机票。虽然才两三天,但现在你应该很想念安安的吧?”
就当傅松以为路黎依旧不会理他的时候,路黎开口说:“嗯,那就后天吧。”
回到家后,路黎洗了个澡就睡了。傅松出去买了个菜,给路黎做好了饭菜后才走。他知道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不被打扰了。走出公寓的那一刻,他苦笑着回了个头,暗叹自己真是失败得一塌糊涂。
路黎一觉醒来,是凌晨三点半。她起床洗了个澡,感觉白日的阴霾已经驱散了不少。不管怎么样,生活总还是要继续的。更何况,她和纪南聚早已经离婚了。以一个前妻的立场,她实在不必给自己留这么多的戏份。
手机里有傅松嘱咐她好好吃饭的短信。路黎看了以后,也着实觉得肚子里空空的,于是热了饭菜。吃饱后,路黎才关心手机上那二十几个未接来电来。都是董栋路打来的。他能有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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