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能放心!”江澄听得心思太重四个字,心中着实烦闷。她是知道江源那点心思的,自然不能与旁个一样思量,只是无法可设,想了半日,她也就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总慢慢调养而已。”
喜雨只站在一边儿,没再说话。
江澄瞧出来的事,旁人自然也能看出三五十分来。李明诚并郑景成素日与江源也有几分情分,听得他病了几回,虽都是小症候,却总不能齐全,不免也感叹两回。不想郑文成知道后,却是道:“这世间大夫,有那德高艺馨的,也有名过其实的,兼着又要求安稳,便十分本事也未必能使出五分来。顾兄于此道却颇有些研究的,却不如托他瞧一瞧,旁的不说,有些话他却能说的真切些。”
由此,他们便将此事合盘说与顾茂。
顾茂心中思量一回,倒也应下,却少不得先头说明白:“因家中长辈之故,我也杂学旁收了些,只是到底不是以此为业,未必比得上那些大夫。过去瞧一瞧便罢,方子一类,却是不敢自专的。”
江源之处,早已说道过一回,自然妥当。
由此这事儿便是说定。
李明彦想着顾茂才华,深有结交之意,便又带了幼弟李明诚。又有郑文成、郑景成两兄弟,三人先聚在郑家,方一道骑马而去。及等见了江源,彼此厮见一回,江源他便笑着道:“早闻顾公子之名,今番得见,果真闻名不如见面。小弟如今病中,不能见礼,还请原谅则个。”
顾茂也是含笑应答,又是细细诊过一回脉,方道:“贤弟可有心事?如此病症,若非思量太甚,断然不至于此。”江源手指微微一颤,却只长长叹息一声,并无言谈,然则面上愁苦之色,却是真切。
郑文成兄弟两个便将一番担忧之情翻做别样滋味:在场诸人之中,却只得他们最是明白各种内情。那李明彦却还劝说了两句,道:“何必如此?与其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
第六十二章花开时节路遇郎君
听得这话,郑文成脸都有些发绿了,只也说不得内里的细故,平白与人笑话,便垂头吃茶,心中却着实有些复杂莫名。
旁人不知就里,郑景成却是分明,略觉尴尬地咳嗽一声,道:“李兄,江兄如此,必定是此事有些为难,方不能称心。这些个事,却得他自己思量明白才是。”
李明彦原知江源是为相思自苦,虽也颇有淑女之思,到底想着旧日情分,才是那么说了一句。听得郑景成这话,他一想着若事情能成,江源断不会如此,二想着事涉女子名节,心内也有些惭愧自己冒昧造次,便道:“你说的是,却是我一时未曾想分明了。”
那江源听得他这么说,如何不明白,心内酸苦更甚,只不能说与他们,便道:“今番劳动你们前来,心内着实过意不去。且放心,我自是明白缘分命数四个字的。”
旁人各有所知,倒不觉得如何。唯有一个顾茂听得这话,却是心下诧异,暗想:究竟是什么事,如何就说及缘分命数来?难道说……他的目光在江源面上细细端详半晌,心内便隐隐有些准数,虽不说话,心内已有三分摇头。
而那边江源犹自不知,只在一顿之后,又说出另外一番话来:“不过今番诸位前来,却有一样好物,正可观赏,倒也算我一番心意了。”李明彦素日与他情分最好,不过略一思索,便笑着道:“可是西园里的豆绿牡丹欧家碧?去岁这个时节,怕是含苞待放尚且无有的,今番竟是不同?”
“却是含苞初露碧波色,深藏羊脂玉如雪。”说及那牡丹欧家碧,江源本也风雅,自觉心内清明三分,因含笑道:“今岁天暖,虽不过四月初,却多有含苞待放之态,又有数枝牡丹早沐风露,且自绽放,却是交相辉映,并不辜负殊容两字。”
这般说来,就是顾茂也心有所动。
要知素来文人秀士慕风雅,喜自然,自有骚客之心。牡丹又为百花之王,珍姿秀色独出众花之上,尚有旧日于女皇武则天令前不折风骨的美谈,也是为人所重。今番所谓豆绿牡丹欧家碧,亦是姚黄魏紫,豆绿黑魁四大名品之中独占一绝的珍品,极为难得。便是早见过数回的李明彦听得这话,也自心动,何况顾茂并郑家兄弟,当即便是谢过应下。
江源招来贴身的小厮汲墨,令他引路,又道:“我身有不适,竟不能款待,日后自当罚酒三杯。”
众人自是含笑回说两句,才是告辞。
那汲墨原是程夫人旧日配房之子,本自聪敏,又仔细明白,生得也是讨巧,引路这等小事,十分便宜。况且那西园恰在西面,却与后院隔了一条道,并不比十分拘束。
不多时他便将郑文成等引到西面园子里,笑指着前头道:“诸位爷,前头便是那一本欧家碧的所在,素日里都有两个婆子照料,并不许下面的人随意出入,想那牡丹也是寂寞得紧呢。”
李明彦便笑着道:“猴头!还不快快带路,倒是嚼舌,仔细让你家主子听着了!”
那汲墨忙缩头讨饶,脚下却是轻快,一路往前,一路口中不停,且转过一处假山,正说了一句:“李公子……”前头便猛见着两个婆子在那里,他不由一怔,当即道:“你们是哪个屋子的?怎么到了这里?”
这一声落地,他已是几步上前,当即瞧见几个婆子丫鬟拥簇着一个姑娘在那牡丹跟前。
仿佛是听得他这一声,内里那位姑娘且转过螓首,却是娥眉微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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