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饭还是要多听侍者的意见。发达国家社会福利比较健全,这里的人不是为了生存而工作。他们的职业荣誉感很强,即便只是一个侍者,也需要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得到认可。”
“瞧瞧,咱李姐多擅长上纲上线。”王航冲许衡眨眨眼,半开玩笑半认真。
见李经理的脸又要黑下来,许衡连忙应和道:“本来就是这样的啊。国内的生存压力太大了,你们大洋集团是国企,感觉可能还不明显。我们在律师事务所工作的,永远都是乙方,除了求爷爷就是告奶奶,哪还有什么职业荣誉感?”
“话可不能这么说,”王航喝了口水,插嘴道,“甲方乙方是动态变化的概念:李姐是你的甲方,可面对货主,整个大洋集团都是乙方,无所谓谁高谁低。”
“得了吧,你们把船开出去就有了域外法权,谁的帐都不买,当然说得轻松。”李经理冷哼一声,扭头看向许衡,“小许,这次带你出来于公于私都有原因,美东公司合规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另一方面。”
说完,她很技巧地停顿片刻,意有所指地看看王航,话却是对许衡说的:“明天早上陪我去个地方——如果你不想一辈子当乙方的话。”
第58章谈判
华尔街。
位于曼哈顿下城区的这条街道,早已不再是当初三分之一英里长、11米宽的地理概念。包括纽交所、摩根、杜邦、洛克菲勒……所有资本主义商业精神的代表,都云集在此。
这里是对美国,乃至整个世界的经济具有影响力的金融中心。
出发前,王航再次向她确认:“真的不需要我送?”
许衡一边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边语气坚定:“不需要,坐地铁很快就到。”
纽约的地铁兴建于1907年,最早的站点便包括了华尔街,并且沿用至今。快步跟随李经理,沿着狭窄陡峭的楼梯拾级而上,许衡错觉经历了一趟时空之旅。
此刻刚过上午十点,路上除了成群结队的观光客,便是健步如飞的精英男女。偶有几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站在路边,或抽烟或交谈,就像鲸鱼浮出水面,借着短暂的间隙透透气。
仅仅是走在这条街上,就能感受到紧张而刺激的商业氛围,令人不禁感慨:如果说在香港、上海人们追逐效率,信奉时间就是金钱,那么华尔街的空气里恐怕都涌动着钞票味道。
“材料都带了吗?”李经理穿着羊毛大衣,化着薄薄的淡妆,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
许衡在脑海中检索了一遍对方昨晚提及的内容:“没问题,美东公司的全套登记手续、董事会授权、交通部的规定副本……我都整理好了,翻译件也重新检查过。”
李经理点点头,迈着大步继续走在前面。
两人最终站定于acm集团大楼外:这是座装饰艺术风格的摩天大楼,外型沉实不华,除了混凝土楼体外,还以白色的砖石覆面,对称排列的立面从其他方形窗户上凸显出来。
服务生替她们拉开黄铜质的玻璃大门,微微鞠躬致意。
仿佛听到了战斗的号角,李经理深吸一口气,昂首挺胸道:“走吧。”
许衡的神经在瞬间绷紧,小跑着跟了上去。
电梯停在23楼,秘书确认预约时间和身份后,将人引至融资租赁业务部的执行董事办公室。
米勒女士已经做好了准备,见李经理进门连忙起身相迎。两人热络地用英语互相寒暄,显得十分亲密。
许衡昨晚已经听过介绍,知道米勒此次得到acm董事会的授权,对整个转让交易负责。
她的重点是房间里的另一位客人:淡水河谷亚太转运中心的负责人,马定思。
这是个曾在中国工作多年的巴西人,见到许衡时俨然热情依旧,咧嘴笑得满口白牙,用半吊子中文招呼道:“许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马先生。”许衡巧笑盈盈,也用中文招呼对方。
马定思的本名音译过来是卡洛斯·马丁斯,但他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的葡萄牙语名字,反而对中文名情有独钟。
这一点,许衡上次在马尼拉便有所了解。
秘书端了两杯咖啡进来,办公室里的四人分别介绍完毕,落座在各自的位子上。
米勒女士金发碧眼,戴上银边眼镜后更显气势凌厉。只见她翻开合同草稿,摊了摊手问:“we?(可以开始了吗?)”
因为周期长、成本高等因素,很少船东有能力独自建船。acm作为作为全球最大的船舶经纪公司,专门为企业提供融资租赁服务。租赁期满之前,他们是船舶的实际所有人。
淡水河谷的40万吨巨轮也不例外。
由于无法靠泊国内港口,淡水河谷的铁矿石依然需要在菲律宾转运,始终无法与必和必拓等澳洲矿企形成有效竞争。
尽管交通部的规定已经过审,但实际执行依然需要时间,acm只想借此机会将大船脱手。
马定思表态前,米勒女士已经念完了合同的说明项,其中对交易前提进行了全面表述。巴西人听过之后,颇为无奈地耸耸肩,依然试图对acm的撤资进行挽回。
“ld.(不,卡洛斯。我们已经谈过这个问题了。)”米勒双手交叉胸前,作出明显的拒绝姿态,转而看向李经理,“?(你们的意见如何?)”
刚刚上市成功,大洋集团融资数十亿美金,理所当然地财大气粗。李经理点点头,表示并无异议。
马定思只好转向李经理,用不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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