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点身子,秋日容易受凉。”他叮嘱了一句。
“是,陛下。”琉紫罢了关门的手,再次行礼应声。
卫简怀后退了两步,眼看着那门慢慢合拢,忍不住又道:“朕就在南书房,皇后要是身子有起色了,你便来知会朕一声,朕立刻赶过来。”
“是,陛下。”琉紫只好探头站在门口又应了一声。
“告诉皇后一声,朕的手杜太医看过了,说是没事,包扎好了,”卫简怀举了举自己白布缠着的左手,“只是一碰疼得很。”
“奴婢刚才已经和皇后娘娘说过了,”琉紫忍着笑,委婉地道,“娘娘就说了两个字……”
“哪两个字?小心?保重?”卫简怀急切地问。
“活……该……”琉紫硬着头皮吞吞吐吐地说完,匆匆行了个礼,没敢看卫简怀快要黑下来的脸色,飞快地缩回了脑袋。
门终于合上了,卫简怀尤不甘心,在原地等了片刻,里面半点动静都没有。
卫简怀悻然,转身大步往游廊走去。
“李德,你说朕又不是故意要骗皇后的,”他只好找心腹吐苦水,“她有了身子不能劳神,朕才瞒着她,谁知道她能想出那何丽娘有问题赶过来救朕?”
“皇后娘娘非一般人能比,能想到其中的蹊跷也是迟早的。”李德恭谨地道。
“那倒也是,”卫简怀点了点头,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朕的皇后,自然和一般人不同。”
那不就好了,以后吸取点教训不要瞒着皇后了啊陛下!
李德腹诽道。
“昨日朕躺在那里装得快死的模样,只是想把那卫简铎骗出来,不是要不然功亏一篑让人跑了怎么办?朕也不知道她会跑进来,一时忘了恢复原状了,这也不能全怪朕吧?”
“是,不能全怪陛下,怪只怪卫简铎太狡诈。”
那时候卫简铎已经出来了好一会儿了啊陛下,你确定没有那么一点点的故意吗?
李德再次腹诽道。
“好吧,”卫简怀叹了一口气,“朕只是脑中忽然闪了一下,想和皇后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朕已经要站起来了吓她一跳了,没想到皇后她……”
他驻足回味了片刻,嘴角微微勾起。
干净利落的处置,几乎毫无漏洞。
同生共死的决绝,更是叶宝葭毫不保留的深情。
他毫不怀疑,若是有一日叶宝葭身处险境,他一定愿意付出所有去相救,包括付出他的生命;而现在,他的皇后,也一样愿意为他而死。
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心意相通更让人快活的吗?
华灯初上,秋夜的风轻轻拂过,带着几分凉意,围墙边的竹林簌簌作响,那竹叶尖已经有些泛黄了。
左右闲着无事,叶宝葭用罢晚膳,便在毓宁宫的园子中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这竹林旁。
腹中的胎儿虽然昨夜受了惊吓,不过杜太医已经来瞧过了,并无大碍,今日宫门紧闭只是因为她真的生气了。
摘了一片竹叶放在唇边,“呜呜”声溢了出来,轻且脆,在静谧的夜空中回荡。
这竹叶叶宝葭只会吹几个简单的调子,玩了片刻,忽然听见围墙外响起了笛声,接着她刚才的调子应了下去,那笛声吹得不胜熟练,但胜在笛音婉转轻扬,勉强可以入耳。
叶宝葭收了竹叶,凝神听了片刻,嫣然一笑,转身道:“回吧。”
琉紫领着宫女一起跟在身后,还犹狐疑地听着那笛声:“娘娘,这是谁在吹啊,宫里从来没听说过有人会吹笛子。”
叶宝葭自然心知肚明。
到了房里,琉紫伺候她洗漱,一边替她换衣裳一边迟疑着问:“娘娘,陛下那里……明日还是关着宫门不让进吗?”
“嗯。”叶宝葭漫应了一声。
琉紫有些心慌:“陛下他不会生气吧?”
“今天他生气了吗?”叶宝葭随口问。
“好像……没有。”琉紫仔细回想了一下道。
“那明天他也不会生气。”叶宝葭淡淡地道。
躺在了床上,闭上了眼,琉紫吹熄了灯,轻悄悄地出去了,室内悄寂无声。
叶宝葭在床上翻来覆去没有睡意,习惯了身旁有人相陪,此时身边冷清清的,她一时有点不敢闭眼。
昨晚气得不行,把卫简怀从房间里赶出去以后,半夜里做了噩梦,梦见卫简怀倒在了血泊中。她眼里流着泪惊醒了过来,后来便一直睁着眼到了天明。
耳边隐隐有笛声传来,待她细细去听却又消失了。
很早以前,还住在鹿鸣宫中的小殿下看到乐师中有人吹笛,十分羡慕那仙风道骨的模样,硬是让那乐师过来教他,学了几次以后却嫌嘴唇吹得疼了不肯练了,又不好意思说,便抓了谢隽春一起来学,只盼着谢隽春先开口说不学了,他便可以跟着理直气壮地让乐师走。
没想到谢隽春耐着性子陪着他吹了近一年的笛子,若不是后来突发变故,只怕卫简怀还真能成一名弄笛高手。
今日他这样卖力地卖弄,想要做什么?
赔礼道歉吗?
叶宝葭怔怔地想了片刻,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过了一天一夜,昨晚被欺骗的恼怒和被惊吓的余悸已经消散得差不多了。
卫简怀处事滴水不漏、缜密严谨,不动声色中终于将狡诈的卫简铎彻底引出,消除了最后如鲠在喉的隐患,相比从前的谢隽春,可算得上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她心里其实骄傲得很。
那是北周的君王、她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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