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隔墙有耳,特意把宿舍的门锁了起来,确认了不会被人打开,才转头对我们道:“恩,这下我可终于明白他们为什么要兴师动众地把大家都聚集到礼堂里,因为这样以来就可以让我们互相检举揭发,这段时间怕是要人人告密、鸡飞狗跳了。”
我生来最厌恶检举揭发这样的小人行径:“那岂不是是和家长里短的长舌妇一样了,自以为学当年武则天,却不知道又有多少少无辜之人会平白受冤。”
轻轻一笑:“你还有心情去担心别人,你想想这段时间我们出了多少事,又有多少双眼睛一直盯着我们的一举一动?上一次雪儿将我们的一举一动都汇报给了徐襄晴,你说她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又是属于哪方势力?”
璐璐想到这一节便不由得有些忿忿:“说起那个雪儿我就气不打一处来。上一次差一点害得我们丢了性命,好在有曹校长力挽狂澜救了我们,我这颗心却一直提在了嗓子眼儿,没一天能睡个安稳觉。现在她倒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上赶着来和我们套近乎,你说这种人是真傻还是假傻?”
我啧啧道:“她要是傻,我们不就是傻得无药可救了?上一回037和徐襄晴的事件没能牵连到她,是因为她与她们并不属于同一派。但是她暗害我们却是不争的事实,必然也不是正义的阵营。”
璐璐托着下巴若有所思:“不过至少她不是日本人的走狗,也算不上太可恶。”
用手指轻轻地点了点她的太阳穴:“你这个脑子,要真的结业了,要怎么活下去!她和徐襄晴不过是分属不同的系统,定然还是为日本人办事的,不然为什么对我们下狠手?哪怕她是属于军统的或者是共党,也绝没有理由置我们于死地不是么?”
璐璐点点头,满脸的困苦忧伤:“你说的不错,我真是不适合挑战谍报工作,现在我这个脑子真是完全不够用了。现在大家都被关在寝室里禁足,我就索性睡个午觉养精蓄税,待会儿肯定会有大事发生。”
她说着便自己上床睡了,不多时便传来了低沉又和缓的呼吸声。轻轻一笑:“要是这世间人人都能和她一样单纯又不争,哪还有这些人间惨象。”
她又压低了声音悄悄问我:“刚才璐璐在,我不方便问你,现在我倒想问问你。”
我把手悄悄放在手背上轻轻一按:“你问,我一定如实相告。”
她便又问道:“我一直很好奇,曹先生之前明明和日本人关系很是亲近,你又是他的未婚妻,怎么就得罪了日本人,让他们非得要置你们于死地呢?”
我摇摇头:“这件事情我也很是纳闷,怕是曹先生无意间探知了他们机密,他们又疑心我也知道了内幕,担心我会把秘密泄露出去,所以处处想方设法地针对我。上一次,我和家人的住所也被日本人一把火烧了,我走投无路的时候幸好有曹校长出手帮忙,安排我进了训练营,我才能苟延残喘地活到今天。”
若有所思:“这么说也是了,作为谍报人员的爱人,确实时时面临着生命危险。所以很多时候,谍报工作人员都会与自己的同志假扮夫妻,好让工作顺利地开展。曹先生处在这么重要的位置,却寻了你这样的女学生做未婚妻,实在是太过危险了。”
我想着曹遇安定然已经把我的情况告知了,所以便主动地坦诚了一切:“其实曹遇安当时看中的真是我身份清白、与任何势力都毫无瓜葛,这对他工作的开展更为有利。哪知道后来出了那么多事,我的两个哥哥又分属于不同的阵营,日本人自然害怕自己的事情让我透露给了亲哥哥们,所以一门心思地想要除掉我。”
冷冷一笑:“日本人聪明一世却糊涂一时,他们倒不怕自己的所作所为彻底惹恼了曹先生,让他倒戈相向,倒把他们的内幕全都泄露了出去。”
我道:“怕是他们早就疑心上了曹遇安,之前是隐忍不发,现在索性借着这件事撕破了脸,彻底地永绝后患。你想想日本人是多么奸猾狡诈,让曹遇安这种难以控制的人在自己眼前招摇,不就是给自己埋了颗定时炸弹么。仗打到这个程度,他们现在真的是完全肆无忌惮了,就算是英美都不放在眼里了,怎么还能容忍国民政府在他眼皮子地下抗日救国?”
悠悠地叹了口气:“我们是彻底困在这里了,曹先生的待要如何我们都顾不上了。倒是要好好地思量出个对策,今天的难关要如何过去才好。”她的口气里满是担忧和叹息,这里面所蕴含的情愫,甚至不是同志两个字所能概括的。我心中微酸,曹遇安这个人无论走到哪里总能让无数的女孩子为他芳心暗许,惹出春愁无险的。我又不由得想到上一回苏舜卿的惨死,更是没由来得一阵惆怅。
不由劝我:“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其实说到底这些都是我们的猜测,曹先生每一次递来的全都是捷报,以他的聪明肯定不会让自己落入日本人的圈套里。”
我摇摇头:“这个我当然是知道的,我是突然想到了苏舜卿的死。上海滩上的红舞女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被日本人杀害了,最后连一点儿水花都没有激起。”
望着我,脸色一凝:“还有你,虽然多数时候都比璐璐更稳重谨慎,但是心软来却处处都是破绽。苏舜卿是为了我们的事业而死的,我们的同志们自然不会忘记她的付出和贡献。我看你在礼堂上的表现,肯定又在操心那两个男孩子的安危。他们是共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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