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就转身往回走,迎面正对上一双黑色的眼睛,那时候正好绿灯,他正准备要过马路,因为看上去很像中国人,她冲着他笑了笑。
风吹着越来越冷,陈墨裹紧了围巾,把手插到口袋里,加快了步伐,想要快点回到酒店。她想这就像流浪的人需要一间躲雨的屋檐。
陈墨往前走了一段距离,隐约听见有人喊她的名字,想想又觉得不可能,便继续往前走,这异国他乡,有谁会知道她的名字,她觉得自己一定是幻听了,这种事以前也有发生,可能太冷了,耳朵冻懵了。
突然有一个人冲过来从身后抱住了她,陈墨甚至没来得及回头。她大叫了一声用力推开了他,周围走路的人纷纷投来讶异的眼光。
陈墨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是刚刚那个黑眼珠的家伙,就算遇见了同乡也不用这么热情吧,这大街上中国人常见的不得了。
他大口的喘着气,却没有收手的意思,冲过来又要拥抱她,热泪盈眶的,就像见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
“你干什么?”陈墨大声问他,他却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你是中国人吗?”
“你以前见过我?”
陈墨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话,这差点让她以为这个人是个哑巴。
想着这会应该回去准备准备下午的行程,陈墨不想再和他僵持下去,便打算不再理他。走了没几步,他又拽住了她的手腕,陈墨差点就要崩溃了,这个人简直莫名其妙。
“墨墨,你不认识我了。”
“一点都不认识了。”
他知道她的名字,他用陈述的语气跟她说话。
陈墨重新审视了一遍他的脸,但并没有特别熟悉的感觉。
“你知道我的名字,我们以前是同学?”
他好像对陈墨的表现有些伤心又有些生气,伸过手搂住了她的脖子。
“墨墨,我是梁深啊,你不认识我了。”
陈墨的大脑一下子就起不了思考的作用了,但不用思考,她心里清楚的知道梁深这个人是谁,在她的心里,从过去到现在,一直对他怀有很深的歉意,这种歉意由她一手酿成,现在又浓了一点。选择性忘记,很多时候,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自我惩罚,因为太过沉重,太过难忘,所以就自欺欺人地埋进心里最深的地方,假装一切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以为自己从没有在乎过。
陈墨不知道梁深是怎么认出她来的,反正她没能认出他,那天他穿着厚厚的大衣,戴着围巾和帽子,陈墨应该也是这样的装扮。这世上,每天会有多少遇见,有多少纯属偶然,有多少命中注定,还有些人呢,就算时隔多年,再见也没有一点尴尬。
陈墨问他,“喂,你什么时候这么怕冷了,要不是你穿得这么多,也许我会认出你来的。”
梁深没好气的撂了一句,“只许你怕冷,还不许别人怕冷了?不讲道理!”
“几年没见,脾气见长呀!”陈墨坏笑着看了他一眼。
其实大家没怎么变,但一切又都变了。他不是那个十六岁的,会成天在她面前晃悠外加捣乱的少年梁深,而陈墨,早也不是当初的陈墨。不过这些都没关系,她难过的是,她竟然能够忘记这样一双清澈无比的眼睛,它是应该一遇见就被想起的才对呀,里面全都是年少时忠贞的情谊。
梁深把他的帽子戴到了陈墨头上,露出了他的板寸头,陈墨噗呲一声笑了出来,这家伙,发型果然是千年不变,陈墨想如果他没有戴帽子她一定会认出他的,不是也许。
“喂,你头发这么短,不怕冷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不冷了。”他笑嘻嘻地看着陈墨,一脸灿烂的表情,就像以前常常见到的那样,那是一种上午九点钟太阳的温暖,就像何煦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他跟着陈墨走过了一条街,又走过了一条街。路上扯掉了脖子上的羊绒围巾,又把大衣的扣子解开了,看来是真的不冷。
他又把围巾戴到了陈墨脖子上,饶了好几圈遮住了她半张脸,陈墨想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非常奇怪。
“喂,你还要跟着我吗?再转个角拐个弯我就到了,你本来要去哪?”陈墨边走边问他。
“你去哪我就去哪?”
“真的假的?”
☆、雨停了
梁深跟了陈墨一天,在下雨的塔桥上,俯视泰晤士河,身后跟着的一群人,一边拍照,一边不停地打趣他们。
同行的有个小孩叫林皓,一路上闹着要陈墨抱,他爸爸也没有办法,只是一个劲的说抱歉。陈墨这才发现原来这个孩子从小没有妈妈,长到这么大一直跟着父亲生活。
“林皓她妈妈,生前最喜欢英国,我想着也带他来看看。”
陈墨下意识地看向那个年轻人,明明跟自己差不多的年纪,眼眸里却是超乎常人的坚毅。
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一出生就被剥夺了应有的权利,连自己的母亲,也没有缘分常常见到。这世界,难以分辨,难以解释的事情太多,多到我们没有时间细想前后因果。
我们是如此幸运,拥有过幸福的童年,健康平安的长大,有什么理由不满足?可事实常常是拥有的越多就越贪心,越幻想着要得到更多。
那个小男孩白白嫩嫩的很是可爱,这一程虽然短暂,却足以让她们成为很好的朋友。也许开心就是所有悲伤地事情统统不去想,只享受当下,只在乎这一刻。
梁深一路跟在陈墨后面,像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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