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听这长官的名讳,这不就是他的霸道哥哥嘛。
杜云海的到来,给市立医院解了围,杜云峰的命令传了过去,解除对那一群人的武装看管,算是还了医生自由。
“你这几年就一直四处漂泊?”杜云峰在饭桌上问杜云海,随手夹了一筷子r_ou_到对方碗里,“从天津到云南,这么远,不适应吧?”
“我去的地方多了,去云南前我还在陕西工作过一段时间,后来又去香港游学了半年,再后来广东工作了半年,去年才去的云南。”
“陕西?”杜云峰动作一顿,十分敏感的问,“你跑那去做什么?”
“学医的,当然哪有疫情往哪里跑,那边前些时候虎烈拉很厉害,我跟着教授们去的。”杜云海说。
如果杜云峰再多留意一下,就会发现他弟弟神情不自然,带着刻意的平静。可惜他一直认为他弟弟单纯不谙世事,也不会参加到政治纷争中,从而错失了一生中把弟弟拉回自己统一战线的机会。
“跑的地方倒不少,你小子还挺有本事的。”杜云峰欣慰地打量他,有种吾家有子初长成的成就感,根本没想杜云海已经是二十五六岁的人了,他自己当初这么大的时候都领兵一方称王称霸了。
“哥,我都多大了,我媳妇儿都怀孕了。”杜云海咬着筷子尖儿说,“下下个月就该生了。”
这下更惊吓到杜云峰,他弟弟,当年的那个小毛毛头,他眼里长不大的孩子,都要当爸爸了?
“你个小兔崽子,成亲是大事,你说定就定了,你和家里人说了吗?没大没小的,你这是私定终身知道吗?”杜云峰本来有点吃惊,还有点高兴,心里一细琢磨还有点恼怒,他弟弟长大翅膀硬了,这么大的事□□先都不和他说。
“找我很难吗?”杜云峰不依不饶,“我他妈的打仗又不是搞地下工作,只要你肯打听打听,总会知道我在哪作战,只要能问到一个杜军的兵,报上名字,你都能找到我,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家里人了。”
“哎呀,你真的太霸道了,我又没掖着藏着,我带我媳妇儿回过上海了。”杜云海情急之下解释说。
杜云峰看着他:“回上海?”
“嗯,”杜云海放下筷子局促起来,也不看他哥了,此地无银地说,“就是带她到处玩玩,我们旅行结婚,度蜜月就是到处走走,上海那么摩登的地方,我当然要带她去转转嘛。”
杜云峰也放下了筷子,若有所思的盯着杜云海,食指有意无意地在桌子上敲着,单是看他,一句话不讲。
“怎么啦?”杜云海抬头问。
这个弟弟,从小就在身边长大,单纯的很,他一撅屁股杜云峰都知道要拉什么屎,虽然长大了,装相的本事长了,可是瞒不过他这个霸道又敏感的哥哥。
“他在上海还好吧?”杜云峰指尖敲着桌子,不急不缓的问。
“谁啊?”杜云海垂着眼,不为所动。
“哑叔前段时间背地里给我写过信,我正好写好了回信,怕你慕安哥哥看见一直没邮出去,你给我捎走吧。”说完他起身,随手从书架上拿出一个牛皮信封,封口还没贴。
“哑叔?”杜云海猛地抬头,“真的啊?他竟然背地联系到了你,唉,家里人没人敢提你的。”
杜云峰嘴角一翘,看来周澜真的在上海,真的和家里人在一起。
当初他派了几个兵悄悄潜回天津,可是租界那座花园洋房里已经人去楼空了。
杜云峰就怀疑周澜把人接走了。至于去了哪里,中国那么大,杜云峰没法四处撒网去捕,而且捕捉到了又能怎么样。
周澜是不愿意见他的,不然就不会一个人悄声的离去。
周澜在最后一段日子里怎么对贺驷的,他看在眼里,心里不舒服,但是想到贺驷和他说,当年关外周澜是抱了同归于尽的决心为他复仇的,深情至此,与日夜守在病床前的周澜,不也是同一个人吗?
这之后的四年里,他忙着打仗忙着活命,也习惯了派出去的人手无数次的空手而归的汇报,就是一直没有周澜的消息。
于是周澜只出现在夜深人静的梦里,还有一次次战火纷飞决一生死的关键时刻里。
每每他觉得即将殉国的一刻,他的脑海里都会冒出周澜的影子。
那个小小的少年,穿着白色的洋装,从夕阳里走来。
“把家里地址给我。”杜云峰说。
“哑叔信里没告诉你吗?”杜云海有点诧异,哑叔都敢背着慕安哥哥写信,还能不告诉他地址吗?他下意识的拆开信封,展开纸片,低头一看,哪里是什么回信,那只是一封普通的军需采购清单,“你诳我啊?”
“我没说‘他’是你慕安哥哥,我只是问你‘他’好不好,是不是?”杜云峰笑。
“太过分了,”杜云海上当受骗,感觉这个哥哥十分无可救药,他气鼓鼓地说:“慕安哥哥不想见你,他不让家里人联系你,他也叮嘱过我,不要告诉你。”
“我知道他不想见我。”杜云峰笑着说,随后叹了口气,正色说道:“不过,云海,哥哥实话和你说吧,这仗不知道哪天才能打到头,你看看报纸,今天一个军长明天一个师长的殉国,哥哥也不知道排到哪一个,不见见家里人,始终是个遗憾。”
杜云海动容了,再霸道不讲道理,这也是亲哥。
“在福开森路,”杜云海说,“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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