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便折了一段树枝拆解起来。苏暗香只觉叶慕华剑锋所指,便有一股浩然之气,果然是名家正宗,而叶慕华见他剑法虽奇诡奇险,然而竟无狠辣之处,反倒颇有君子之风,难怪少君如此看重这位江湖上人人疑忌的暗香楼主了。但转念一想,却又奇怪苏暗香如何便给自己博得了如此邪名。苏暗香笑道:“世人往往会对未知的东西充满恐惧,对莫名的事物充满仇视,人之常情而已。他们不知晓我暗香楼的底细,因此害怕我这个楼主有什么稀奇呢?”叶慕华听了觉得似乎颇有道理,然而却又好奇起他为何要将暗香楼隐藏地如此秘密,以致招人口舌嫉恨,却并不疑虑暗香楼如江湖传言所说是第二个赤焰教了。苏暗香笑笑并不说话,正巧少君和楚燕二人以及武当二子带着几名童子到了,或携菊酒火炉,或带古剑棋盘。
少君见了苏暗香笑道:“萧潜说你心思郁积,出门散心,我猜想你终于会到这山顶来。眼下重阳将近,我们江湖儿女虽不甚在意,然而此处仙山福地,今日既已登高,若不追远未免太辜负天公美意,不妨乘着今日,大家先在此畅饮一番。”说完便又介绍方子皇和宗子羡与他认识。宗子羡抱剑施礼,态度谦虚谨慎。而方子皇一向信仰大道至简,认为世事不论如何复杂,最终都不过黑白二字。他虽自幼生在武当聆听教化,然而秉性如此,刚正耿直,嫉恶如仇,他常听江湖中人将苏暗香比作赤焰侯,觉得空穴来风,自有凭据,苏暗香其人必然有其可恶之处,因此对苏暗香不免有些不齿,面露不屑之色。苏暗香向宗子羡还了一礼,并不在意方子皇,态度比较方子皇更加孤高傲慢。少君吩咐童子温酒设棋,燕无痕说道:“菊花酒我喝,下棋却罢了。”叶慕华等人也说道:“我等却是连棋都不懂的。”于是便和方子皇、楚剑辞切磋剑法了。方子皇听闻楚剑辞出剑迅如雷霆,以至于叶慕华这样的高手数次见他出手都未曾看清他的剑,心中早有领教之意。然而楚剑辞却态度冷淡,并不肯拔剑。当时世人皆称武当“三子皆良,二子方皇”。方子皇天赋异禀,双手可同使两路不同剑法,因此竟将武当的许多剑阵融汇成一套别具一格的剑法,施展出来连绵不绝,造诣不仅胜过师弟宗子羡,便是大师兄明子绪也及不上的。方子皇心中有些不忿,暗想此人未免太过骄傲了些,然而亦不曾强逼他出手,便与叶慕华又说些剑法见解,楚剑辞偶尔也插一两句,话虽不多,却往往能切中要旨。方子皇听了心中油然敬佩,料想他有如此见解,剑法之高必定名不虚传,反而更加好奇他手中黑布包裹着的长剑了。
而宗子羡仰慕少君为人,曾听在宫中任职的父亲宗谷辰评论当今武林年轻一众高手时,曾将少君与公子起相提并论,说道:“欧阳水月与慕容起剑艺双绝,潇洒好义,行事为人颇有古风,虽然年纪轻轻,举手投足间却自有一股大家风范,卓然不群。”然而宗谷辰又继续说道:“可惜慕容起七年前突然匿迹江湖,而欧阳水月自从娶了一个舞姬后便变得目光短浅,不思进取,沉浸在温柔乡中不能自拔,因此远及不上公子起的大公豪迈,超凡入世了。因此世人只对慕容起用古代称呼贵族的方法尊称他为公子起是确有道理的。”但宗子羡却觉得公子起大公大义,高风亮节,固然可敬。他每每行事,必然成竹在胸,事举必成。事后不加渲染即可成书,自是一段传奇,可歌可泣,简直不似凡人,毫无可指摘之处,令人心生敬畏。然而正是因为他这般威重,犹如神灵,反倒令人难以亲近,江湖虽然四处流传他的美名,却鲜少听闻关于他的一些令人觉得可爱可亲的逸闻趣事。少君便不同了,虽然其事迹不及公子起壮阔,且不乏失利挫败之举,但情绪生动,多有妙闻,见之即觉如沐春风,与之相处,直教人心旷神怡。然而碍于家教,宗子羡表面始终循规蹈矩,谦逊有礼,心里却十分羡慕少君的潇洒纵情,便在一旁认真观看少君和苏暗香对弈。燕无痕独坐一旁饮菊花酒,偶尔也看一两眼。一局终了,少君说道:“我的棋力原本并不好的,只是你偏执了些,格局有些窄了,反让我险胜两子了。”宗子羡心里认同,收拾好棋局请与少君对弈。苏暗香抱着温酒壶在一旁看他棋路,心里不免又笑他过于优柔谨慎了。几百手后,宗子羡便说道:“少君棋艺高明,在下认输了。”少君说道:“我这棋艺哪里敢当高明二字,原是你太过谨慎,展不开手脚才让我几次险里求胜。若论及棋道高明,其实无痕才是这里第一人,我与他对弈从来不过百子便认输了。”宗子羡感到十分惊讶,燕无痕却说道:“既是为了提前庆贺佳节,何必做些费脑的游戏,少君曲艺无双才是人所共知,何妨今日让人一饱耳福。”
少君见此峰断崖处正好矗立着一块巨石,便飞身跃至巨石顶上。表独立兮山之上,云容容兮而在下。少君但见云蒸霞蔚,便记起《山鬼篇》中的诗句,心中生起思念之情,便奏起了《凤凰台上忆吹箫》的曲子。众人听了都十分感动,山风一吹,苏雨蝉觉得实在过分凄凉,便不由自主地抱住双肩。燕无痕便脱下长袍给她披上,说道:“山顶风大,天色也渐渐晚了,今日就先回去吧。”众人身在高处,见天地辽阔,都不免心生敬畏,山风回荡山谷,更让人无限怅惘寂寥,便收拾好物品下山去了。
众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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