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缺人手我还能帮帮忙。”郑卉琦抬眸看他,满眼恳求,“你千万别找人告诉他,他知道了肯定会担心,会找人送我回去。我不过……想离他近一点儿,要是有机会能看见他,也就够了。”
她这样情深意切,石警飞心底亦不忍阻拦。可前线是什么样的地方啊,她一介弱质女流,战场于她而言确实太过危险。正是石警飞沉默之时,那辆载着药品和几个医护人员的车子已经开了出来,郑卉琦见状随即大力挣开石警飞,有了上级的眼神示意,开车的士兵随即把车停下,车上的护士赶忙伸手拉了郑卉琦上来。见车子开走,石警飞随即招手拦停了后边这辆负责护送药品的汽车:“方才那位小姐你认清楚了?确保一路上她的安全,务必保证她平安抵达医院。”见她眼神坚定,想来就算这会儿自己能拦下她,隔天她也会自己想法子往前线去的。既然铁定拦不住,石警飞只能最大限度地保证她的安全。
这一个夜晚终于安静下来,幽寒的风肆无忌惮地咆哮着,月亮没有出来,只有乌压压的云隐在浓破旧的窗子关上,合不拢的窗隙中仍旧吹进了风,单薄的衣服贴在皮肤上,隔着衣料的冷意使得她轻轻抖了抖。她回过身,蹙着眉担忧地瞧着此时刚做完手术麻药未过的万俊远——增援部队已经到了,但愿你醒来之后,接下来的仗不会还这般难打。
她轻轻叹一口气,弯腰把暖水瓶里的热水倒入脸盆,拧了帕子轻柔仔细地给他擦着脸,眼里忽然间水汽蒸腾。自来到前线已有十天,期间她一直老老实实待在医院里给护士们帮忙,只在第一天夜晚激战结束,万俊远前来询问伤员情况时远远地小心地瞧了他一眼。那时候郑卉琦瞧着他身边或肢体残缺或满身是血的伤员,看到他平安健全地到处走动时,心里不是不庆幸、不安慰的。
热热的毛巾擦上万俊远的手,郑卉琦轻轻托着那只向来温暖有力的大手掌,而后稳稳握住它,湿漉漉的眼睛里凝着极致温柔的光芒,语气极轻,却又透着疼惜:“还叫我走,我要真走了,这会儿谁来照顾你呢。”
第二天一早,何景铭进入病房时,趴在万俊远身边睡了一夜的郑卉琦刚被早晨吹进病房的料峭寒风冷醒。她微微抖着身子摇摇头,发觉病床上的人仍旧沉沉睡着:想来是连日忙于战争太过疲累吧,趁着这会儿多睡一会儿也好。
“昨天已经取了子弹出来,等他醒了应该没有大碍的。”郑卉琦起身准备离开,同时也轻声向何景铭叮嘱,“你好生看着他,还是……别告诉他我来过。”
见他点头答应,她感谢地笑了笑,而后便轻步转身离开。关上门前她忍不住再抬眸远远瞧了瞧病床上那个仍旧没有苏醒的人,柔软的内心泛着疼惜的波澜,脑海中本就明晰坚决的想法在这一刻彻底烙进心底:回去以后母亲再劝说也好,你再推开我也罢,万俊远,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春天的气息愈渐浓烈地蔓延在空气里。随着增援部队的到来,胶着艰苦的战役终于结束,苦战许久的邯军也终于迎来了凯旋的时刻。而当万俊远得到消息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刚给发着高烧的郑卉琦注射完毕。春日里传染性的疾病最易盛行,恰逢战争刚过,死尸无数,虽然医生护士已经很小心地消毒处理,但疾病还是小范围地传染开来,很不幸,郑卉琦也是被传染的那一个。
“你赶紧出去,被传染了很危险的!”忽然有人闯入,站在一旁的护士吓了一跳,忙不迭就把他往外赶。
然而身量远不及万俊远的护士丝毫不能推动他半分,他拨开护士大步赶到床边,紧紧抓着医生的肩膀急急发问:“她怎么样?严重吗?”
医生认得万俊远,见他这般着急自然不敢隐瞒:“这些日子郑小姐一直帮着照顾伤员累得厉害,现在又受寒发了烧,身体虚得很。你行军打仗这么多年,应该知道的,这病一旦染上,治疗起来很是麻烦。她身子如今这样差,怕是……不乐观。”
见医生蹙着眉微微摇头,刹那间万俊远的心口仿佛被什么紧紧堵住,五脏六腑好似被锋利的爪子狠狠抓过,留下几道血淋淋的口子,痛得发麻。
“不,不,”愣了一愣的万俊远连连摇头,抓着医生肩膀的手不觉间更紧了一些,眉头也越锁越深,“她能治好的,她一定会好的!医生你救她,尽全力救她!我、我让人去城里调药来,只要你说,我一定派人把最好的药通通调来,她……”
“你放心,我们一定尽全力治疗郑小姐。”这些天同万俊远打了许多次交道,医生还是第一次看见这个铮铮铁汉这般慌乱无措,“郑小姐是个好人,我也很希望,她能够平安无事。”
听他这样说,万俊远慌乱不堪的心终于放下了一丁点,可是垂眸看着烧得迷迷糊糊的郑卉琦,他心里怎是张惶害怕可以形容的。
护士知道传染病的厉害,看着万俊远一直站在床边没有离开的意思,不由得出声催促:“这儿待不得,你赶紧出去!”
“我未婚妻在这儿有什么待不得!”被护士催得一怒,万俊远转眸一瞪便低声吼了出来:自听见她昏倒住院的那一刻他心里就痛得厉害,如今她这样病着,他怎么可以离开她!
☆、番外二不遣生前有别离(7)
“你若实在放心不下,便就留在这儿吧。药品无需担心,我一定安排人速速送来。”得到消息的霍霆宇也很快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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