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大步朝前,嘴边带着一点出卖心情的笑。
她的手嵌在伊人的手中,像是陷进了泥潭,拔不出来。
经过南允高中,南楷钧放开未晞的手,未晞跟他和伊人说着再见,右手已经是红的了,她用左手揉着右手,她转身,忽然听见南楷钧在后面叫她,回头,他突然把她往前一拉低下头在她嘴角轻轻吻了一下,把她耳边的头发拢到后面去,说,“晚安。”
学校门口很多人,未晞跑得很慌张,头发扬起又落下打在背上沙沙的像在下雨。
伊人站在学校门口的那棵大榕树下,垂下头剔着指甲,说,“有必要么?”
南楷钧转过身看着她,说,“我送你回去。”
伊人抬起头来,一点也不留恋,干脆利落地转身,“我们早就不同路了。”
南楷钧忽然跑到她前面,拦住她。
伊人挑了挑眉,嘴边是很轻浮的笑,“怎么,找我决斗?”
他皱起眉头的样子像是在苦口婆心地劝小孩子:“伊人,你已经有男朋友了。”
伊人绕开他往前面走,“我这就去找他分手。”
南楷钧在她身后大声问,“你非要这样吗?”
伊人忽然站住,那一道停滞的背影堵得南楷钧说不出话来,她背对着他说,“我也很想问你,问她,非要这样吗?”
未晞回到寝室,从纪念那里找了一本青春文学来看,她自己是不愿意在这种事物上花钱的。翻了两页有人在外面敲门,未晞开门,童小愈站在门外露着牙齿笑,手里拿着手机。
未晞惊了一下:“小愈!”
童小愈走进来,说,“我来看看你。”她把一袋零食递给未晞,“给你的。”
未晞说谢谢,收下来放在桌上,合起书和小愈聊天。童小愈的寝室在未晞的上一层,她们偶尔碰到也是招呼后快速地走开,各自赶到班上去上课。
小愈问未晞在看什么书,把脑袋凑上来,看清了书名后便把脑袋转到一边,她自己对看书不敢兴趣,嘴上却说,“你们文科生就爱看这些东西。”
未晞急忙撇清,说,“我只是无聊,平时也不会看的。”
小愈说“哦”,低下头看手机,话题好像就糖丝似的,在小贩手越扯越长,终于收不住,无声无息地断了,软下去,塌下去,欲滴的模样。
童小愈走到阳台上,弄着手机,她说,“你们这儿好像有i。”
未晞在里面问,“你到我这儿就是为了蹭i的?”话里掺了很多笑,就像是糖炒栗子,使人生不起来气。
小愈也轻轻地笑一声,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低头弄着手机。
未晞便拿起放在桌上的那包qq糖,捏着里面的空气玩。捏了一会儿,又转头去看阳台上的小愈,忽然有一种很恍惚的感觉。分班以后她们的话题变得越来越少,为数不多的见面聊天也是能反复说着“你记不记得以前……”这样的句式,说久了就腻了,嚼久了就烂了。未晞明白学生时代的友情和空间位置有很大的关系,她们的同桌一度是她们最亲密的人,但是这样亲密关系又脆弱得一次月底换座就可以崩溃。即使是从别的同学那里听说的为人不怎么好的同学,坐近了接触一段时间又会发现他有不少的优点,也会有很珍贵很愉悦的回忆。曾经就有一个男生,在班上的风评很不好,未晞刚开始和他做同桌的时候还有些排斥,可是日子久了——其实不过就是一两天或者一周,毕竟一天十一节课的相处时间足够他们发生够多的事——未晞发现那个男生也是很有趣的人。比如地理晚自习下课未晞一边算全球多大范围处于白昼一边突发奇想地问那个男生喜欢迪丽热巴还是范冰冰?男生说他选迪丽热巴且不怎么喜欢范冰冰。未晞就很嘴欠地问他要是迪丽热巴是疆独分子怎么办?未晞的意思是让他在国家和爱人之间做出一个抉择,如果他选女人的话她会很鄙视他。没想到男生很霸气地说,“她只是个疆独分子,她有能力让疆独吗?”言下之意是国家和女人他都要,未晞当时就一边叫着天呐天呐一边掏出小本子来往上面记,那个男生很满意自己能说出这么一句语录来。后来调座位那个男生和未晞分开了,他仍旧会在经过最后一排未晞的座位时从后面冷不丁地把她的椅子用力向下一按,慌得未晞手舞脚舞地啊啊啊直叫,他就像欣赏杰作似的很满意地走开,他也会在未晞拿着杯子去教室前面接水时突然从座位站起来伸出手拦住未晞,手里拿着一盒撕开包装的奥利奥饼干,未晞从里面拿起一块很开心地笑很受宠若惊的语气,说,“谢谢。”语调悠悠地荡在空气里。还有另一个男生,也和未晞做过短暂的同桌。他会在地理老师讲到亚寒带针叶林的时候把书立在桌子上脑袋埋在后面小声地给未晞说自己上次去邛崃山的时候看到了一人环抱那么粗的树,也会在未晞埋下头捡笔的时候按住她脑袋不让她起来,他们也会打架,未晞握着拳头把他的背打得咚咚地响,看得周遭的一众同学触目惊心,而男生的反击方式则是用手掐住未晞的后颈,未晞每次都疼得嗷嗷直叫趴在桌子上。他们有时候也会在晚自习上谈到一些比较深远的话题,比如梦想比如未来,学生时代总是周期性地出现这样的时候,给枯燥的课堂生活一点调剂。未晞那时说,“我以后,想做,一个小说家。”语气很轻。男生先是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我觉得你可以。”未晞惊讶又开心,贱兮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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