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的时候还有空房间,陶明凯很嫌弃地看着这里的环境,显然是很不满意,“咱能不能换个地儿啊……”
齐磊正低头发微信,过了会儿才转过来看着他,“附近村民家有牛棚,你去吗?”
陶明凯缩缩脖子,不敢讲话。他知道他哥真想让他睡牛棚,他就得去。
没过多久,人就明显多了起来,陶明凯去洗了个澡,洗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没浴缸也勉强忍了,他得好好洗洗去晦气。
然而等他出来的时候,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进门的大堂前竟然躺了几个人,穿着打扮相当差,其中一个还穿着开胶了的雨靴,靠在墙上捂着右腿。他们大多受了伤,不太重,多是些皮外伤,大概是附近的村民,路堵了,救护车进不来,只能先送到这儿。
“c,ao……跟这儿堆着干嘛啊,又不是医院。”陶明凯看着地砖上黑色的泥水和血,低低地骂,“倒霉催的。”
老板穿了雨衣出去帮忙,他哥也不见了踪影,陶明凯嫌弃地坐在一个红色塑料凳上低头玩手机。
他还没玩儿几分钟,就有人走过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他就听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冷淡的声音说:“麻烦你把凳子给我。”
陶明凯抬头,看见了一张面无表情的脸。
窄窄的双眼皮,一双颜色很淡的眼睛,挺秀气的下巴——他笑起来大概会很讨人喜欢,然而他没笑,只那么看着陶明凯,又重复了一次,“麻烦你把凳子给我,有伤员要休息。”
陶明凯没动,“伤员是人我不是人啊?伤员交钱了吗?”他惯常地颐气指使,“老子交了钱,连个破凳子都不让坐?”
“你交了多少钱?”那人问。
“呦,比谁钱多啊?”陶明凯眯着眼睛,要咬人的狗一样。
那人从兜里掏出钱包数了几张递给陶明凯——正好是今晚的住宿费。
“没你钱多。”他看了看陶明凯手腕上的表,薄薄的眼皮往下垂,“钱退给你了,你走吧。”
“你他妈……”陶明凯火了,抓着对方的肩膀猛地往后一摔。
他身高186,常年健身,很壮,那人看着也就178左右,偏瘦。地硬且滑,这一下如果真的摔实了,对方手肘或者肩胛骨可能会骨折。
然而对方没摔倒,摔的是陶明凯,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觉得腿上一疼,就嘭地一声倒在了地上,脸贴着脏兮兮的地砖。
那人还是那副德行,满脸的冷淡,看也没看他一眼,伸手拿了凳子往门口走。
陶明凯愣了,回过神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走到了大堂门口,弯腰扶着一个男的坐起来。
他发出一声含混的怒吼,满脑子都是把对方打死的冲动,甚至下意识地去兜里摸了刀。然而还没等他有什么动作,就听见了齐磊的声音。
“陶明凯。”他进了大堂,衬衫s-hi透了,头发也s-hi漉漉的滴水,“你干什么呢?”
“……”陶明凯猛地喘了几下,心有不甘地说:“没什么。”
过不多时,老板也回来了,笑呵呵地给齐磊递烟,“辛苦辛苦。”
齐磊接了,看了看地上躺着的伤员,叼在嘴里没点火。
老板也没抽,四处看了看,看见刚才与陶明凯发生争执的人,走过去也给他递了一根。
“附近村子停电了。”老板与他似乎相当熟,“你是不是下午刚从那儿出来?”
方云旗叼着烟抽,把烟都吐在了门外,“嗯。”他含糊地说:“我还想来你这儿蹭顿饭呢。”
老板呵呵直笑,“你运气不太好。”
“看出来了。”方云旗单薄的肩膀靠在门边,抬头看了看天,“一直都不太好……话说那个男的。”他指了指陶明凯,声音也丝毫没有压低,“我把钱退给他了,你没多收他钱吧?”
老板一愣,陶明凯刚被压下去的火又拱了起来,“你他妈有病吧?”
方云旗把事情三言两语说清楚,老板似乎也有点儿为难,他下意识地看了看齐磊,齐磊又看了看陶明凯,沉着脸,似乎觉得带他出来太丢人了。
“c,ao,谁他妈愿意住这破地方啊!”陶明凯脸上挂不住,顺手拿了件雨衣往外走,“走就走!”
齐磊没跟他出去,一是懒得管他,二是实在太累,靠在墙边闭着眼睛休息。
过不多时,不知道有谁拿来个药箱,方云旗叼着烟给伤员涂红药水系绷带,光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抽了三根烟。
“你少抽点。”老板劝他,“年纪轻轻的。”
方云旗嗯了一声,含糊道:“饿了,管饭吗?”
老板也蹲着抽了一根,招呼了工作人员起身去准备饭,很热络地叫齐磊,“兄弟,出去透透气。”
齐磊和他到了后院,老板从架子上的竹筐里拿了个很新鲜的水蜜桃递给他。
齐磊没吃,捏在手里,问:“他干什么的?”
问的是方云旗。
“是志愿者。”老板靠在放东西的架子上,“经常来这儿附近做公益,小伙子人不错。”
他夸完了方云旗,才想起来他刚和齐磊的弟弟发生过冲突,顿时有些尴尬。
齐磊没在意,低头吃了手里的水蜜桃,他吃相很好,没出什么声音,很快吃完,将桃核扔在垃圾篓里。
众人吃过了饭,方云旗闲下来,坐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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