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四娘被打发走事小,大夫人被当众甩了面子,又是个官家女好面子的脾性,还不恨得咬碎了牙。
大夫人脸色一凌,拿出了当婆母的姿态,“锦娘,你身后这些小娘子倒是个个水灵的紧,都是哪家的呀?”
只见锦娘身着素白窄袖衣,外罩金线宝相花纹小襦,下身是惊世骇俗的及膝长的开胯旋裙,合裆裤裤脚掖在四寸精巧的貂皮靴里。开胯旋裙哪遮得住她圆润的臀部,大夫人在挑生养人上眼睛厉害着呢,又见锦娘携的女伎都是身子骨厚实的,心下一喜。
锦娘泉水穿石的好音色就没人能忽略,“大夫人说笑了,这些都是戏班被汰下来的学徒,锦娘我正愁着如何打发她们呢。”
姑夫人暗示道,“锦娘与大弟数年的交情了,‘走马派’可都是正正经经的耍艺人,都是走投无路的良家女……”
二十个女伎齐齐的跪了下来,“求夫人垂怜。”
大夫人笑的合不拢嘴了,“好,好,老祖宗正愁着日子没处打发,这不就巧了么?儿媳以为呢?”
拿祖宗孝道来威压,看她还能生什么幺蛾子!大不了就把人留在二进房,时不时招周内司过去,只要进了周家门,还愁没法子塞人么?
筠娘子坐不住了,上前一步,将莺莺燕燕扫了一遍,敛眉恭敬道,“婆母说的是,不过,儿媳以为不妥……”
话还未完,大夫人气的一脸涨红,啪的掼碎了杯子,“难不成老祖宗留个杂耍取乐,都要经过你的批准么?你是当家当魔障了罢!”
二房人就要趁机上纲上线,筠娘子一脚踹上其中一个女伎,不冷不热道,“没见着地上脏了么,还不滚过去收拾!我周家可不留不勤快的人!婆母这就冤枉儿媳了,儿媳说的不妥是,把二十来个女伎送到老太爷房里,这不是让人好笑为老不尊么?以后万一哪个妾怀了身子,这到底是祖辈的还是孙子的,平白叫人流言蜚语!”
大夫人被说的脸一阵白,倒也心宽了下,冷哼道,“现在知道该怎么做人媳妇了?”
筠娘子压住心头的燥火,颔首道,“儿媳身为正妻,给夫君物色纳妾,替周家开枝散叶,那是儿媳的本分。”
松了口就好,大夫人嘴角噙笑,“就知道你是个懂事的!”
筠娘子又道,“既然要纳妾,自然要挑内司可心的,这般囫囵的收二十个,东厢房也没地儿住不是?当初在程家,下人们就说内司是没见过女人的土包子!为了家宅安宁,为了内司名声,我责无旁贷。”
筠娘子坐了回去,锦娘扑通一声跪在了筠娘子面前,擦着眼角道,“锦娘我自幼家境贫寒,幸得‘走马派’的师傅可怜,才没误入了歧途,锦娘我虽是抛头露面,天地可鉴我锦娘洁身自好,内司夫人不信的话,可……锦娘与内司大人相交多年,不敢说情深意笃……锦娘我自知与内司大人云泥之别……锦娘自荐枕席,求内司夫人成全!”
姑夫人叹息:“锦娘德容兼备才艺无双,可惜了!”
姑夫人吹着茶叶的唇角勾出得笑,有锦娘这个八面玲珑样样精通的妙人坐镇,何愁纳妾不成?
筠娘子下意识的揉了下额头,循声看过去,小四少夫人怒气冲冲的指着跪在地上的婢女骂道,“你是服侍男人久了,忘了奴婢的本分了罢,让你端杯茶都端不稳,你是仗着四少爷宠你,故意让我难堪是罢!我今个就打死你这个不要脸的!”
婢女被泼了一脖子茶水,茶水刚好湿了抹胸对襟,呼之欲出的浑圆在哭泣中颤的可怜又讨喜。
婢女被小四少夫人恰到好处的踹倒一侧,刚好侧向周内司这边,哭着跪扑到小四少夫人的脚下,“少夫人饶命!奴婢没有……奴婢没有……”
这个声音……筠娘子不用看也知道,秀玫!
秀棠秀娇俱是一脸嫌弃,真是祸害遗千年,这样的贱人怎么不去死!秀棠踱了过去,身为筠娘子的左膀右臂,秀棠一身上好的绸缎,加上愈发沉稳利落的做派,整个周家下人就没人敢小瞧了她。
秀棠抱手轻蔑道,“秀玫,好久不见。当初要不是你痴心妄想往老爷床上爬,也不会落得发卖的下场!去年中秋,算算都快一年了,这一年你都辗转被卖了哪些人家……嗯?哎呦,看来周家的下人该好好整治一番罢,你那个蠢父恶母奴大欺主作恶多端,进了哪家门都是祸害,周家的奴才难不成都不看下出身么?”
筠娘子可不觉得这是巧合,发落道,“说这些陈年旧事作甚!这等贱婢,我这个做大嫂的就帮弟妹一把,拖出去杖死便是!看来我周家混进了不少腌脏之人,秀棠,回头你去各房屋里拿了身契,挨个审审,但凡有前科的,一个不留!”
秀棠还来不及堵住秀玫的嘴,秀玫爬到大夫人的脚下,一把抱住大夫人的脚,哀嚎,“大夫人明鉴呐,奴婢……奴婢千错万错,奴婢是……是大少爷的房中人呀!”
又爬到周内司的轮椅前,胸前的浪涛叠涌露了大半,好不香艳,如泣如诉道,“大少爷若不怜惜奴婢,奴婢就一头撞死在您跟前!”
周内司眼里的垂涎有目共睹,饶是筠娘子再深的道行,也给气的端茶的手都在颤。
如二房所料,大夫人因着程四娘一事不痛快,有意给筠娘子一个警醒!大夫人眼一挑,“作甚兴师动众的?不过一个奴婢,要真是服侍了大少爷,留着便是。叫秀玫是罢,秀玫你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秀玫手心都是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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