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紧要关头,人人心中凛凛,对庆忌的安排自无异议,褚师圃走到今时今日,已越陷越深,绝了退缩的念头,把牙一咬,也慨然应允。从人立即分头赶回自己府去准备。
那时人家皆聚族而居,房屋鳞次,院落相套,都是同祖同宗地族人,这到方便了他们联络。褚师圃、北宫喜赶回各自家中,立即叫起各房长老,至于具体谈些什么,如何说服族老一体拥护,那便以如簧之舌各施手段了。
这半夜,对庆忌来说,实是渡时如年,直到天亮未见公孟絷府上传出动静,庆忌才放下心来,知道季孙小蛮所言不虚,公孟絷府上与齐豹、北宫喜等人府上戒备情形果然相反,是外紧内松,内部出了问题反不易被发现。
“国君,国君,出了一桩大奇事了!”一大清早,褚师圃便急急地跑进宫去求见卫侯,一见了卫侯,禇师圃立刻手舞足蹈,做满脸惊喜状。
卫侯此时正在刷牙,手里拿着最近风靡列国,却不知何人发明的牙刷子,愕然看向褚师圃,含糊问道:“出了甚么奇事?”
褚师圃一副跑得气喘吁吁的模样,实则是紧张得满头大汗,幸好他身躯肥胖,平时见到姬元也是满脸油汗,看在卫侯眼中并不稀罕。褚师圃两股战战,声音隐隐发抖,说道:“国君,花……花开了!”
姬元更加奇怪,问道:“什么花开了?”
褚师圃紧张之下竟然把公子朝教的话给忘记了,这一急更是满脸是汗,他一拍油光渍渍地额头,顺口说道:“菊花开了。”
姬元大笑起来,指着他骂道:“你这蠢材,如今秋高气爽,正是菊花盛开季节,那算甚么稀奇?难道是开在你的屁股上吗?那倒是稀奇的很了。”
褚师圃涨红了脸,讷讷地道:“呃……这个……,国君说的是,可是臣家中地菊花,却是花开七色,这可是前所未见。”
“哦?”姬元听了不禁动容,这可是从未听说过的事情,这样的奇花他也是闻所未闻。
褚师圃急急道:“臣见如此奇花,必是我卫国吉兆,因此特来禀明国君,请国君一观。”
卫侯一听,欣然道:“甚好。待寡人用膳后便去你府上看看这闻所未闻的奇花。”
姬元与公孟絷地密谋,本来严密之极,没有想过会泄露出去。尤其今日来地是诸师圃,素来胆小畏事的人,而且也不是他此次被惩办地主角,怎会想到这胆小之人今日胆子竟然大了起来。
褚师圃陪笑道:“国君到臣的府上用膳也是一样地,那七色菊花满院怒放,其情其景美不胜收。此时朝霞满天,花瓣带露,正是最美时分,待到艳阳高照,那景色便差了。”
“也好,寡人立刻起驾。”卫侯好奇之下,匆匆洗漱完毕,便随褚师圃直奔他的宅邸而去。公子朝早早候在宫城外面。一见国君的车仗浩浩荡荡离宫而去,立即取出腰牌进入宫中,直趋君夫人寝殿。
南子起得甚早,这两日公子朝不与她朝面,南子心中难免气苦。还道他是因为自己不肯助他,是以使了性子。此刻听到他来,南子欣喜之余,也想煞煞他的傲气。便一身盛装,到了月华宫见他。以君夫人之礼,正襟危坐于宫殿之中,眼见自己堂兄入殿,脸上丝毫不假辞色。直至公子朝行了臣礼,才淡淡问道:“子朝,庆忌可回了艾城么?”
公子朝实是个做大事的人,他事前心中忐忑。亦觉有些不安,但是临到他登堂入室,却是心平气和,沉稳不慌。他淡淡施了一礼,说道:“庆忌并未离开帝丘。不敢有瞒君夫人,昨夜臣还与他见过面呢。”
南子一双粉拳攸地攥紧,怒道:“这两日你不来见我,我就知道你不死心。你竟不听我的话。还与他私下往来。”
公子朝昂然道:“来往又如何?子朝如今仅余此一身,君夫人若要拿我治罪。只消吩咐一声就是了!”
南子瞪了他一眼,嗔道:“你算准了我不会拿你问罪,是不是?”
这一声问,大有娇嗔味道,已不复君夫人架子。公子朝地声音便也柔和起来,轻声叹道:“南子,我两日不入宫,北宫喜、齐豹等人两日不来见你,你困居这深宫之中,宫外的事你可曾知道一星半点?没有,你什么都不知道!哪怕外边已闹得天翻地覆。
你还不明白吗?你是女人,若无外力之助,你地力量便仅止于后宫,如果齐豹、北宫喜这样的人尽被铲除,你还能有什么作为,纵想对付公孟絷,那时一个独居深宫的聋子、瞎子,办得到吗?”
南子俏眼一瞪,冷笑道:“你不死心,还要劝我,是么?天下只患无君,何时曾患无臣!只要能予之所求,还怕没有效忠者前赴后继吗?”
公子朝晒然一笑道:“待得公孟絷独霸朝纲,大权在握,威势更胜今朝时,还有哪个得力人物肯投靠你?今日齐豹、北宫喜落得如此下场,兔死狐悲、芝焚蕙叹,来日谁还敢冒险向你效忠?”
南子目光一寒,凝声说道:“听你语气,是仍要与庆忌、齐豹等人图谋不轨了?子朝,我这番心思,你当全是为卫国打算吗?你怎知我不是为你……。子朝,听我的劝,早早收手,有我在,必可保你平安,公孟絷还奈何不了你。”
公子朝冷笑道:“这我倒是相信,但是要我托庇于一个女人裙下,做一个衣食无忧的散秩大夫了此余生?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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