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林宴上,每个新科进士都像开屏的孔雀一样,争相展示才华,希图得到太子和四皇子的赏识,原本宴会上其乐融融,突然有个侍卫向太子低声禀报了什么,太子皱了皱眉,对众人安抚了几句,很快就离了席。连同一直表现出跟太子不对付的四皇子,也跟着太子的步伐很快离开。
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悄声交头接耳,揣测发生了什么事情。
太子和四皇子早了一点的退场,也引起了典素问的注意,原本他打算事不关己不张口,但转头一看,对面的座位依旧空着没人。他不由皱眉,王臻华离开的时间似乎太长了些,而且看太子和四皇子的情形,琼林苑里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他那师弟不会牵扯到这里吧……
这么一想,典素问心中不安起来。
尤其在典素问发现,宴会周围悄无声息地出现了很多兵士,不动声色地就将整个宴会场所都围了个水泄不通,也不知是为了保护,还是为了监视……
正当典素问狐疑的时候,一个侍卫悄悄出现在身侧,低声道:“典探花,太子有请。”
典素问吃了一惊,正欲细问,却见那名侍卫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暗示地看了看四周不安的人群,示意典素问先跟过来再说详情。此人刚才确实随侍在太子身边,典素问沉吟片刻,跟了过去。
路过外围那些兵士的时候,那名侍卫取出枚令牌,被仔细检查一遍后,二人才得以被放行。
一路上典素问不着痕迹向那侍卫打听,但对方守口如瓶,几次下来,典素问只能歇了打探心思。
走了片刻,带路的侍卫在一间楼阁前停下,敲门请示,得到允许后,侍卫为他开了门,典素问正了正衣冠,摈去杂念,踏入门去,绕过屏风,一股伤药混合着血腥味立刻扑面而来。
屋里人并不多,除了太子、四皇子,屋中还站着一个眼生男子。
典素问匆匆扫了一眼,飞快辨认出对方皇城司指挥使的官服。
他不卑不亢请安行礼,大脑不停在转,虽然他自认未来必会位高权重,但他眼下只是一个小小探花郎,这屋中三人一个比一个位高权重,为何会将他叫来?
原本屋里气氛有些僵持,还是典素问的到来,让屋中气氛没那么吓人了。太子恢复了一贯平易近人的表情,招手示意典素问起来,亲切道:“你是张太傅的师弟吧?果然一表人才,器宇不凡。”
“正是末学。”典素问抱拳道,“殿下过誉了,末学愧不敢当。”
“你文采出众,得了父皇亲口赞誉,探花郎实至名归,何必过谦。”太子赞了几句,但这显然只是寒暄一二,太子很快切入正题,“今日琼林苑出了疏漏,使你师弟受了重伤。”
典素问惊讶抬头,视线不由扫向正巧被程御挡住一半的床。
刚才典素问进屋的时候,就隐约看出这屋中三人的站位,虽然不是围着那雕花床,但也在床的方向留了空隙,当时不及细想,但听太子的话音,这床上躺着的……
太子叹息地点了点头,“此事已经禀明父皇,在未查明凶手之前,琼林苑只许进不许出,只能委屈他在此养伤,你二人是师兄弟,若有意外……有你在旁边陪着,或许能让他好过一点。”
典素问怔怔道:“谢过太子殿下。”
太子站起身,走到床前,看了看王臻华依旧昏迷,一脸苍白,毫无血色,气息微弱,一副下一刻就要断气的模样。太子不由叹惋摇了摇头,拍了拍典素问的肩膀,转身走人。
门悄无声息关上……太子这一整套动作下来,却是视四皇子为无物。
然而四皇子却只是嗤笑两声,好整以暇搁下茶杯,“好一个爱民如子的太子殿下。”
屋中一片安静,好在四皇子也没打算得到什么回应。四皇子手指点了点桌面,“大夫呢?不是说早就派人请了吗?他就算是爬也该爬过来了吧!”
程御上前道:“启禀四皇子殿下,大夫稍后……”
没等程御说完,门外就传来一阵敲门声,四皇子扬声让人进来,一个中年大夫抱着药箱,战战兢兢走了进来。程御话被打断,眉心不由轻轻皱了起来。时间仓促,也不知来没来得及事先叮嘱……
中年大夫慌忙请安,四皇子不耐烦一扬手,“别废话了,赶紧过来诊脉。”
程御心中思虑万千,但面上却分毫不动,往旁边让了一步,请大夫上前看诊。
中年大夫忙上前去,先看了看王臻华的伤处,又打开药箱,取出脉枕,放在王臻华手腕下,屏息凝神诊脉起来。眼看着中年大夫眉头越皱越深,典素问等得焦心,不欲再看,转头却发现程指挥使和四皇子,表情虽然云淡风轻,但一个脊背紧绷,一个正襟危坐,显然心中都不是外表那么漠不关心。
这两人怎会如此关心一个小小进士的安危?
师弟受伤是在琼林苑,这二人一个是戍卫琼林宴安全的,或许是怕被问责?另一个是千金之子,或许是担心自己的安全?典素问只想了想,就匆匆抛在一边,再次担心起王臻华的伤情来。
终于,中年大夫收回手,起身恭敬道:“启禀大人,这位官人卫气抗邪,脉气鼓动于外,中空外坚,浮而不聚,寒痰淤血,气结不疏,脉气阻滞,故气虚血……”
这一番掉书袋,把四皇子烦得够呛,“你只说这伤严不严重,能不能治就行!”
中年大夫被吓了一跳,忙按着四皇子的要求回答道:“伤很严重,虽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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