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想要连根拔除,是要多费些日子的。”子黎劝了一句,接着艰难地开口道:“母后老五死了,大哥自杀了,您都知道了吗?”
“秦蕃啊,我以为他的性子和他母亲不像,谁知道都是一样的……一样的激烈。他母亲当年差点被公孙隐逼疯了,最后选择了自杀。公孙隐一心成为四大贵族之首,这次秦蕃当着贵族的面在结婚当日自戕,又将所有丑闻披露,贵族经营的好名声尽数散去。那个老匹夫一生所念都灰飞烟灭了,秦蕃也得偿所愿了。天道轮回,不过如此。”皇后陷入追思中,说了一些从不会说的话。
子黎有些愕然,从未想过母后居然有如此缜密的心思和这般判断,惨烈至此,不过是天道轮回,不过如此的评价吗?
秦蕃的母亲性子激烈,那他的母亲又是如何的性子?子黎问不出来。大家都瞒着他,他也许不该去寻找答案。不能为自己做些什么,子黎想替秦蕃做些什么。
“秦蕃的丧事我想亲自处理。”子黎请求道。
“自当有宗族处理,你到时候吊唁就行了。若是你觉得秦蕃膝下无人,到时候从几个皇子里生下的孩子过继一个,寄在秦蕃名下也就可以了。”皇后轻描淡写的说。
“好。”子黎不无沉重地答应了一声。
“老五走了,母后在后宫都照料下贤妃。”子黎求了一句。
“母后都料理得来,你呀,只担忧别人,也不顾及自己,我看不等你父皇归来,你就得熬坏身体。”皇后责备着,语气里带着亲昵。
子黎低头,不敢去看皇后的眼睛,唯恐看到一些他不想看到的东西。
子黎推说有事,没和皇后同进晚饭,告辞离开。回到东宫,无心批阅奏折,翻阅着一些旧日里留下的东西,不经意见看到一些五皇子留下的东西。曾经翻看的书以及一些物品。
子黎将昌顺叫来,吩咐他把东西送到移清殿,交给贤妃,以作念想。
昌顺把东西整理好了,打算去办事之际,子黎喊住了昌顺。“还是孤去吧,你去看看晚膳,不要补品,白粥即可。”
昌顺恭顺地退下,去盯着太子点名要的白粥了。
子黎走到移清殿,满室皆是芬芳,显然是被j-i,ng心侍弄的花草。贤妃专注地给花草浇水,似乎没看到宫女的禀告和子黎的到来。
“贤妃娘娘,这是五弟放在孤宫里的东西。”贤妃伸直了腰,眯着眼睛看向子黎。
“是太子啊。”语气不清不淡,丝毫没有痛失爱子的哀伤。
“是孤没有照顾好五弟。”子黎向贤妃诚恳道歉。
“不怨太子,怎么能怨太子呢,太子事务繁忙,子昴也是开府的人了,怎么还能时时刻刻都在太子的庇佑之下呢。”贤妃依旧清清淡淡。
“母后说她以后会多照料贤妃,您要是有什么缺的,不要不好意思开口。”子黎开口道。贤妃娘娘性子冷淡,父皇也不怎么来贤妃宫里,没了五弟,贤妃之后的日子不好过。子黎只能为老五多尽一点孝心。
“我缺少的东西吗?没有。”贤妃挥手让所有的宫人都退下,她摇摇头,目光有些呆滞,又有些奇异的光彩。
贤妃望着子黎面孔突然开口道:“太子啊,你可知道这皇宫里,人人都有想要的,人人也都有秘密。太子风光霁月,坦坦荡荡,但是太子身边却充满了秘密。不幸的是,我就知道一个天大的秘密。昴儿从小喜欢你,愿意跟随你,你也能护住他,这个秘密我一直保留着,现在我的昴儿死了,我何妨还守着这秘密。”贤妃的脸顿时变得苍白,而又泛起一丝红润,妖冶的令人生畏。
子黎定定地看着贤妃,镇定地问道,“什么秘密?”
子黎的心在咚咚的打鼓,也难得泛起了焦灼,子黎只知道那个秘密十分重要。
“太子啊,您不是皇帝的亲子,你可知道?”贤妃的声音像是浸透着雪山融化的冰水一般沁人的冷。
子黎定住,呆在那里,没有任何反应。
母后不是母亲,父皇不是父亲,那他的亲生父母是谁?那他又是谁?子黎感到透彻的冷意。
贤妃笑了,灿烂夺目,比这满室的花草都来得炫目,当年就是临花丛里粲然一笑,令皇帝将她纳为妃子。
她从来都安安静静,安安分分,不争不抢不夺,守着一个皇儿过日子。可是她的皇儿没了,那这日子还有什么滋味,守着那些秘密还有什么用处。
既然太子找上门,那她就告诉太子吧,其中的恶意与善意她也不知有多少。
子黎回到东宫之后,便躺在榻上,无法安宁片刻。直到昌顺推门,说有一封书信。
子黎本不打算看,却瞥到了书信上的名字。
那是一封来自大皇子的遗书。
三百年,贵族掌权,皇室受挟。
前朝覆灭,并非因皇室腐朽,而是贵族倾轧。农民只能沦为奴,沦为婢,打罚戕害,不计其数。
大多数的白身百姓毫无进身之阶,只得依附。
他眼睁睁地看着腐烂的贵族们继续侵蚀着新朝,看到那些打拼天下的人被收买、折辱、迫害;已经腐烂到不可知,悄无声息之下,就变成蠹虫。
我将所有贵族肮脏的、卑鄙的,揭露他们身上披着的华丽衣衫,揭开黑幕,将所有秘密公之于众。
……
遗书上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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