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不如意。我以前穷得要死,现在兜里不也有千把块的。你比我能赚钱,现在这世道,有钱就是大爷。”
江水喝酒的动作停了停,红头发趁机把他酒瓶子抢过来,还剩下点儿酒沫,他一仰脖,替他喝了。
“你一走就没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气得云姐快半个月没开口说过话。她这个人呐,喜怒都藏在心里,外表看起来嘛事儿没有,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这时候,江水终于开口说一句:“抱歉,连累你们了。”
“没。”红头发说,“连累不至于,就是日子不太好过。我也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云姐了,前两天她打我电话叫我过来办点事,我哪儿敢不答应。”
红头发顿了顿,细细看着江水的表情,忽的笑了出来:“你就一点儿不好奇我过来办什么事?”
江水没反应。红头发一搓鼻子,道:“你行,够冷淡的。”
冷不防地,江水道:“事儿办妥了么?”
红头发摇摇头:“没呢,八字儿还没一撇。”
“哦。”
天越来越冷,寒风阵阵袭来,吹得人耳朵都快没知觉了。
红头发搓了搓手臂,问:“你住哪儿?”
江水没回答,过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手□□兜里,说:“走了。”
红头发也跟着起来,对着他背影喊:“喂!走哪儿去啊你?”
没等到答案,红头发快步跟上,前面的人猛一停下,他就撞了上去。
江水回头,声音没情绪:“别跟着我。”
红头发一愣,说:“好,我不跟着。”忽然手伸过去摸人鬓角,对着昏暗的灯光细细辨认,脸色惊讶:“喂,你长白头发了。”
背脊蓦地一僵,却依旧一言不发。
红头发以为他没听见,大着嗓门,指了指自己的鬓角:“这儿!白头发!”
“哦。”
“……”
“走了。”江水拍了拍红头发的肩,“你找着住的地方了吧?抱歉,我没办法招待你。”
他已经自身难保。
杨梅家肯定进不去,然而他所有的家当都搬进去了,自己的房子已然家徒四壁。
剩下一张干干净净的小床——十分干净,没有床单,没有被子。
他在家门前站了一会儿,护城河的旁边是铁轨,他听见火车经过的声音,划破了寂静的夜空。
被火车的声音遮掩了,一句话说了三遍,江水才听清楚。他转过头,看见邻居许阿姨。她提了一大购物袋,一只手提的,那边肩就塌下去些。
她叫了他一声,说:“好久没见着你了,都忙什么去啦?”
江水对着她笑了一下,许阿姨又道:“可算碰见你了,我还有事儿要找你咧!”
江水道:“什么事?你说。”
许阿姨哈哈笑了两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是这样子的啊,我这边认识个姑娘,人长得挺漂亮,在辅导站上班,她是准备考编制的,这不,托我找找有没有适合的小伙子……
本来吧,她这个年纪也不应该这么急的,不过她爸妈都是下岗工人,闲着吧就成天找我说这个事儿……小江,我是觉着,你和她好像还挺适合的……”
说完,许阿姨喜滋滋地笑起来,其实她早看上江水了。人长得帅,性格又好,虽说家庭条件差了点,但女方条件也不见得好去哪儿。要真说起来,两个人其实是门当户对的。
许阿姨早和那女老师说过江水了,对方家境一般,表示江水这样的可以接受,钱嘛,小两口一起拼搏一起赚嘛。
“你看怎么样?要不要大家约个时间见一面?我和她说了,你驾校教练,可能时间上她要配合一下,这个她同意的。”
许阿姨满脸是笑,故作姿态地咳嗽了一声,期待地等着江水点头。
江水怔了怔,本来想说自己已经有爱人了,可现在他和杨梅这情况,这句话竟然怎么也不能坦然说出口。思考了片刻,最后他说:“许阿姨,驾校那边,我已经辞职了。”
“什么?”许阿姨表情夸张地喊出来,声音大得她自己都吓了一跳。尴尬地哦了一声,说:“那你现在做什么工作的?”
“我现在还没有稳定的工作。”
许阿姨的神色在那一刻变幻莫测,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
江水善解人意地道:“谢谢阿姨,不用帮我介绍了。”
许阿姨一听,立马顺着台阶下了:“哦哦,你要是不同意也行,我再问问别的小伙子……”
“……”
“那这样,我还有事,先回去了啊。”她指了指购物袋,三步并两步地走,逃得比兔子还快。
望着黑黢黢的楼道口,江水难看地笑了笑。
今晚没有月亮,和他心底一样,漆黑一片。
江水在空荡荡的床板上躺了一夜,第二天,他去了杨梅家。
前几天他在忙万淑芬的后事,有一段时间没回去了,今天再开车想进小区,发现竟然进不去了。
门卫换了人,这一个一丝不苟,规定要刷卡进门就必须刷卡进门,一点情面不给。江水想刷脸,忽然又想起来他和这个门卫是第一次打照面。
最后,他把车停到路边,步行进入小区。
开门的是杨母,一见是他,脸色立刻变了。江水在心底冷笑,原来一个人可以这么伪善。
“什么事?”杨母是彻底不打算和江水维持表面的平和了,既然在医院已经撕破脸,那现在冰冷的态度就是她真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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