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现在的孩子很叛逆,他以为童童还小,他暂时不用感受到对付叛逆期孩子的辛苦,没想到,眼前这个人还是让他提前感受到了一种带着刺的防备,“如果你总是用这样的态度和别人交流,会失去很多重要的人。”凡昀并不擅长和这样的人交流,他居然感觉今天的自己还挺勇敢。
蔡浮予不以为然的笑了笑,再次看回了电脑屏幕,“我只对不在乎的人用这种态度而已。”
果然,跟这种孩子交流,他总是处于下风,一句话就把他给呛住了,他又要选择软弱的让步了吧,“把药吃了。”不愿意沟通,不在乎他的感受,此刻都不是最重要的,至少不能让病情恶化,他拿起桌上的药递到了蔡浮予的面前。
蔡浮予只是抬起一只手,将他的手推开,动作不算粗鲁,却明显带着抵触,“我说过了,不用。”
这样的抵触终于还是让他不甘的站起了身,或许这样与坐在床上的人说话会更有威慑力吧,“蔡浮予!你既然住进了我家,好歹就算我的家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抵触别人对你的关心,但是,只要你一天待在我家,我就有必要照顾自己的家人,这没有错!现在,给你两条路选,要么,把药吃了!要么,收拾行李,把钱还给我,你立刻搬走!”
他的话音刚落,抱着电脑的人猛然将笔记本关上,抬起眼看向他的眼神犀利着,凡昀吸了口冷气,这孩子不会真的收拾行李搬走吧,他只是随口一说,“家人?”但蔡浮予说出的话似乎说明这个人在乎的点并不在他给的两条路上。
“喂!”凡昀忍不住惊呼出声,床上的人随手将电脑放在一边,然后伸出手拉住他的胳膊,将他用力的拽倒在了床上,蔡浮予跪在床上,用自己的四肢成功的将他困在身下,这一气呵成的动作,说明感冒对这个人而言并不算什么病症,看来吃不吃药还真没什么关系吧。
“你说你要照顾家人?”蔡浮予带着笑意说着话,但那样的笑意听起来却让躺在床上的凡昀背脊一阵发凉,“很好,那么现在,你的“家人”告诉你,他想做了,你想怎么照顾?”
家人什么的,这种与他断绝了关系的存在还真是让他觉得陌生的可笑,蔡浮予盯着他身下那张似乎被吓到的娃娃脸,心里翻腾的让他烦躁,都已经刻意与这个家伙保持着距离了,为什么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靠近他,大言不惭的说什么“家人”的理论,他们不过才认识4天,他不是个饥不择食的人,但是如果把他逼急了,他不在乎用这种极端的手段毁掉与这个人之间的关系,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但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身下的男人忽然扬起了温柔的笑,抬起一只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原来是因为这个才让你脾气暴躁的,”那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反而让蔡浮予自己望着那张脸愣住了,“那你这两天把病养好,这附近倒是有个酒吧,下个星期发工资,我带你去就是了。”
该死!不要再给他这种莫名其妙的温柔!他不想要!蔡浮予的心里呐喊着,但自己的身体却不受控制的俯下身,紧紧抱住了身下的人,被抱住的人并没有抵抗,反而一只手环住他的后背,一只手依然温柔的揉着他脑后的发,就像是一个长辈对生着病的孩子给与的安慰一般,是因为自己这难得生病的身子放大了对这种宠爱的渴求吗?他此刻还真不想花脑细胞去分析自己的行为,只是不自觉的加重了拥抱的力度,好温暖,温暖到他的双眼都温热了起来……
“你最喜欢吃什么?爸爸做给你吃好不好?”从10岁起,他就总是能听到这句话,只是,这句话从来不是对他说的。
“唔,”那个比他小4岁的男孩忽闪着一双大眼睛,认真的思考着,“鱼,最喜欢吃鱼。”说完,一张r_ou_嘟嘟的脸扬起了笑。
那个被他叫做“爸”的男人宠溺的捏了捏那张笑脸,“好,爸爸今天就给你做鱼。”那样温馨的画面他进不去,因为他们从来就是两个世界。
在蔡浮予的记忆里,父母就仅仅是一对争吵着的男女,在那两个人的争吵中他了解到,自己完全是这两个人意料之外的产物,两个根本没想过在一起的人因为他不情不愿的走在了一起,坚持了5年后,最终以分手告终,那个从来都不愿与他多说一句话的男人把他带离开了那个家,很快,另一个女人走入了他们的生活,于是,又一个孩子带着那两个人的期待出生了,随着那个孩子的出生,他终于看到了一个他从来不曾感受过的世界,一个充满了宠爱,关心,温柔的世界。
如果不曾爱过他,为何还要让他降临在这个世界?十二岁那年,他就用这样的命题写过日记,那是他发自心灵的询问,这样的询问,只换来了班主任的家访,然后是一顿来自那个男人的吼骂,他说他不可理喻,说他不知好歹,说他胡说八道,他只是默默的听着,不曾开口反抗过一句,只是从那之后,他再也没有将内心的想法告诉过任何人。
他是憎恨这个“家”的,这样的憎恨从那个男孩的降生开始便日积月累着,它们没有发泄的出口,它们如带刺的藤蔓般爬满了他心里的每一个角落,他要离开这个家!必须离开!终于,这个想法在他高考的前一年实现了,他被恼羞成怒的男人赶出了那个家,离开时,那个男孩躲在女人身后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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