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绯色,从南荇的脸颊染到了耳朵,偏他还是固执地道:“请小姐随属下看望王爷。”
秦时撇撇嘴,这人还真是无趣得很。
“小姐,您可来了,王爷她......”门窗紧闭,空气中都是黑苦的药味,一缕白烟自香炉中腾出,与药味混杂在一起,直令人作呕。
“采思,采乐,将窗户都打开,再把香炉熄了。”秦时一边捂着鼻子向床榻走去,一边说。
瑞王脸色惨白,半分血色也无,额头隐隐有汗珠沁出,嘴唇有些干裂,哪里还有往日嚣张跋扈的样子。走得近了,还能闻到浓浓的血腥味。
“喂多少药,王爷就会吐多少出来,”采思的声音有些哽咽,“王爷这两日一直迷迷糊糊的,御医说,若是王爷明早再醒不过来,怕是......”豆大的眼泪划过采思的脸颊,这丫头,是真心难过。
“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家王爷定会无事的。”秦时看着啜泣的两个小丫头,“去熬碗药来,你们都去,这里有我守着就行了。”
两个小丫头虽有些不放心,却也乖乖下去了。只是一步三回头,生怕秦时会吃了她家王爷。
秦时扭了帕子为瑞王擦汗,隐约听见她嘀咕些“母后,时儿”之类的话,秦时执了她的手,“我近日常想,你小时候是个什么模样,是个贴心小棉袄,还是混世小魔王?”不知想起了什么,秦时眉眼具笑,“以前,师娘总说我顽劣不堪,想来,你幼时也不会太过听话。不知我猜的可对,姐姐?”
恰在此时,采乐将熬好的药端了进来,听见秦时的话,不敢多待,立刻退了下去。
怕牵动瑞王的伤口,秦时不敢乱动,只是稍稍垫高了她的头,吃药也方便些。
一小勺药,细细吹凉了,喂到嘴边,就像采思说的,全吐了。眼角余光瞥见小方桌上放了一个小药壶,秦时拿过,将碗中的药尽数倒进药壶,这下,可方便多了。
捏开瑞王的嘴,试探着倒了一点,喝进去了些,却还有一部分吐了出来,秦时探口气,又坐近了些,将瑞王的手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姐姐,你要快些好起来,我肚子里的孩子还等着叫你一声‘姨母’呢。这个孩子淘气的很,我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不知道当年,我们在母亲肚子里时,是不是也这么调皮?”
瑞王的眼睫毛一颤,秦时抓住了这个机会,灌了好大一口药,幸好瑞王没有再吐,秦时颇为欣慰。
“你也知道,我幼时身子不大好,师父便教我练剑,可是有一招我练来练去都学不会,那时青诺已经耍的很好了,师娘那会儿经常取笑我,我气不过,偷偷把她给师父酿的酒都喝了,后来......”就这样,秦时说着话,倒将一壶的药尽数灌进了瑞王的肚子。
今日,她累得很,在瑞王身旁寻了个空躺下了。睡前,她恍惚还在想,不知顾襄奕伤势如何,但愿没有这般凶险。
“本王已无大碍,有劳王夫挂心。”
她好像听见她在说话。
“咳咳~咳咳”有压低的咳嗽声传来,“既然如此,微臣告退。”声音虽轻,却不像外界传言那般有气无力。
秦时睁眼,正对上瑞王含笑的双眸。
“醒了?”瑞王倚着枕头看她,“正好让他们做了些吃的,吃完我让南荇送你回去。”
“回去?”秦时翻了个身,背对着瑞王,“回哪去?”
“孟道临不知,你以为我会不知道你的本事?那个小院儿,根本困不住你。你老实地待在那,不过是等着宣成侯来救你。或者说,你想知道他会不会去救你。我说得可对,时儿?”瑞王道。
秦时有一种被人看透的窘迫,但她脸皮一向厚这点小事,算不得什么。坐起身,看见瑞王脸色白得可怕,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下。秦时太阳穴突突地跳,顾不得许多,小心扶着瑞王躺下,尽量不牵动她的伤口,“你这人,还是先顾好自己吧。”
恰巧采思过来送药,后面有采思帮忙,秦时大大松了口气。
稍稍吃了点东西,南荇竟真的将她送回了孟道临的小院儿。
皇帝定了齐王的罪,将其交由大理寺看管,妻儿俱已入牢,生死之间,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宣成侯虽是齐王一党,却未参与谋逆之事,又救了太子殿下。因此,皇帝发落了众多齐王党人,却独独褒奖了宣成侯,赏赐金银珠宝,不在话下。
秦时并不关心他是否参与此事,参与了多少,只要他平安,就好。
昔日,她嫁得的公子并不是她的心上人。如今,她将那位公子放在了心上。
秦时等了几日,没有等到她想等的人,却等来了孟道临。她有一瞬间的恍惚,孟道临多日不来,她差点忘了这是他的宅院。
孟道临到时,她正躺在桃花树下的贵妃椅上,夜里刚刚下了场雨,落下许多花瓣,她也不许人打扫,只说这样好看。如今,鼻尖环绕的,尽是雨后独有的泥土的芬芳。这是,秦时最喜欢的味道。
肚子里的小家伙已没有先前那般闹腾了,而她却日日疲懒,躺下一会儿,便睡着了,一本好好的《庄子》也掉在了地上。是以,秦时醒来时,孟道临已不知拿着她的《庄子》看了多久。有三两花瓣落在他的肩头,仿若他还是那个进京赶考的少年。
“庄子一贯主张无为而治,大人什么时候对他感兴趣了?”良久,秦时出声道。
大人,冷漠而疏离的称呼,孟道临恍若未觉,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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